體溫又升高?
徐夢連忙拿出體溫計,過了半晌,讀出數值:“39.5度。”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溫度。
徐夢望向一旁定定站着的斑道:“沒有更有效的降溫方法嗎?”
斑隻是勾了勾唇:“有倒是有,就怕她堅持不住。”
“什麼辦法?”
“很簡單,向她體内輸送查克拉,讓她短暫地像忍者一樣行動,但是……”
斑短暫停頓,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徐夢在一旁睜大眼睛直勾勾看他的眼睛,斑和徐夢對視片刻:“那是給忍者用的裝置,而且,非常痛苦……”
他頓了頓,強調道:“非常痛苦。”
然後他不再多言。
這是一個名為外道魔像的裝置,具體使用方法是将輸送能量的管道插進人身體幾個關鍵區域——
人腦,脊椎還有心髒。
那是一根根宛如小兒手臂粗的管子,對忍者的五髒六腑輸送能量,讓人能夠保持清醒,就像回光返照那樣。
如果是忍者,可以靠這個裝置持續不斷地活着。
徐夢猶豫了,她很難想象會有誰甯願忍受這樣的痛苦也要活下去,這個世界真有那麼讓人留戀嗎?
她不知道怎麼決定,于是将目光投向桜,把決定權讓給了她。
桜定定地聽着,身體石化一般一動不動,好像思考着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這個決定太沉重了。
梅的一生是怎樣的一生呢?
在座的各位有的見過她無限風光的樣子,多少人一擲千金就為換她一歌、一舞、一首俳句。
但大多數都隻見過她罹患花柳,全身腐爛,五官變形,恐怖的面容。
到底是讓她就此歸去,結束她最後的痛苦,還是給她暫時的新生,在未來幾天内燃盡自己,走向落幕呢?
桜沒有看她們,她拿出一個吊墜,從裡面取出一張小小的照片,放在菊的頸側,她一邊抹去眼淚,一邊擠出一個笑容:“姐姐,還記得這張照片嗎?”
她輕柔撫摸着菊的頭發,由于重病,她的頭發脫落,露出頭皮。
桜笑了笑,把那張照片拿在眼前仔細看了看:“您那個時候多美啊,我沒見過比您笑得還美的人了……”
說完這句,桜好像陷入了回憶,時間仿佛限于停滞。
良久,她表情越來越平靜,桜慢慢湊近梅的耳旁,低聲道:“如果還有沒有完成的心願,想要活下去,就……動一下手指……”
于是,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梅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不少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桜忍不住微微加大了聲音,叫道:“梅姐姐,您聽到了嗎?”
這時,其他遊女也圍到了床邊,她們睜大了雙眼,不知道是誰先小聲開口了。
“梅小姐……”
“梅小姐,您動一動。”
“梅小姐!”
所有人都含着熱淚,這一方小小天地充斥着濃濃的悲傷。
命運對她們這些人總是殘酷,生如浮萍,死也由不得自己。
每個人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換是自己,願意用盡力氣,動一動這手指,繼續這如浮萍般的一生嗎?
梅小姐,可憐的梅小姐。
不知道呼喚了多少遍,在二十多雙含着熱淚的眼睛的注視下,那隻虛弱無力的,軟軟搭在床邊白布上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幾秒鐘之後,又幅度更大地動了一下,像是害怕她們看不見一般,那雙指甲脫落,充血腫脹的手艱難地,顫顫巍巍地緩緩移動着。
最後握成了一個拳頭。
徐夢定了定神,她扶了扶跳動激烈的心髒,快速和斑溝通道:“有沒有減輕管道插入身體的手段。”
“減輕痛苦?忍者世界沒有那種東西。”
“我上次拿出來的麻醉藥,能和管道一起送進人體内嗎?”
斑思考片刻,點了點頭。
“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