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S大宏大的校門敞開,迎接着學生們的到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顯得格外突出,他膚色白皙,帶着冷感的氣質,仿佛自帶虛化背景的特效,緩步走來。
江逸月微微垂着眸子,他手裡推着行李箱,還背着一把小提琴,黑色的琴盒有着流暢的曲線,襯得人也更加挺拔優雅。
“哇塞,是帥哥!還是搞藝術的帥哥!”不遠處,有女生興奮地和同伴竊竊私語。
“真的啊!他的衣品看起來也不錯,咱們S大竟然還有這樣的優質男嗎!”
遠遠望去,江逸月的發型打理得很精緻,蓬松的微分碎蓋被微風拂過,飄立起幾根發絲。
上身一件毛絨的棕白格子外套,看上去是風格獨特的潮牌;下身一條黑色工裝褲,微微帶着上緊下松的喇叭版型,襯得腿又長又直。
搭配簡單卻不浮誇,和身邊的男同學比起來猶如鶴立雞群,像是電視劇裡走出來的清冷學長。
隐約轉頭間,能看到側顔的線條立體流暢,高挺的鼻梁和淡粉色柔軟的嘴唇。
此時,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濃密的睫毛勾勒出他精緻的眉眼,薄唇微抿,看起來如同雪山最頂上的一抹雪,難以接近。
在人群中擦肩而過,江逸月并不知道自己在女生心中掀起的波瀾,他擡頭望了望S大今年新翻修的宿舍樓,帶着期待又擔憂的心情準備迎接自己在大學的第二年生活。
江逸月一路從地鐵站到學校,已經走了二十多分鐘。他在宿舍樓下喘了口氣,宿管大爺招呼着他:“同學!過來做一下登記!”
記名冊被宿管大爺遞到面前,江逸月輕輕點頭,翻開找到自己的名字:“我是……603号宿舍。”
由于大學擴招,原來的S大宿舍是六人間,今年暑假終于決定擴建,改成四人間,因此原有的宿舍分配方式被重新調整,每個人到學校之後都要重新登記。
宿管大爺核實完信息,把宿舍鑰匙遞給江逸月:“同學,這是你的。”
“謝謝您。”江逸月禮貌地道謝,走到樓梯間,望着眼前長長的台階歎了口氣。
很倒黴,他被分到了六層的宿舍。
更倒黴的是,宿舍樓沒有電梯。
這意味着江逸月以後三年,每回一次宿舍,都要爬一次六層。
“呼。”江逸月歎了口氣,安慰自己至少能換到一個新宿舍就已經不錯了,認命地開始爬樓梯。
他帶的是個二十六寸的大行李箱,裡面裝得很滿,上面又放了一個裝被褥的大袋子。爬上四層後,江逸月的已經開始腿腳發酸,呼吸急促起來。
“咚咚咚——”一陣輕快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沒幾步就趕上了江逸月。
樓梯間不寬,一般隻夠兩個人并行,更别說江逸月提了個大箱子,占據了更多的空間。
他向來不喜歡給别人添麻煩,便想着盡快到樓梯的平台處,不擋别人的路。
上到最後一層台階時,江逸月本想側過身,順便把行李箱放下休息,卻不料大箱子的慣性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行李箱的輪子磕到台階,沒能放穩,重力墜着它往下滑落,連帶着江逸月也沒能站穩,匆忙向後退了一步。
不好!
腳底傳來踩空的感覺,江逸月的内心也仿佛被狠狠地拽住下墜,電光火石之間,他隻有一個念頭——
我摔了可以,但是我的琴不能摔!
抱着這一絲信念,江逸月拼命把自己的小提琴轉到胸前抱住,随後就緊緊閉上了眼,等待疼痛的到來。
“嘶……”
江逸月閉着眼睛,眼睫微微顫抖,等待了幾秒鐘,并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反而似乎落到了一個柔軟的地方?
他睜開眼睛,隻見一個男生俯視着自己,背景是宿舍樓掉着牆皮的天花闆。
“同學,你沒事吧?”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帶着些笑意。聲源近在咫尺,男生的胸膛寬厚,說話時胸膛振動,振得江逸月的耳朵仿佛竄過了一道電流。
江逸月的心跳得飛快,他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落在了一個陌生男生的懷抱裡,沒有從樓梯上摔落。
此時,他被男生擁在懷裡,一隻手臂摟在腦後,另一隻手臂環住腰肢,腦袋緊緊靠在他的胸前。
男生穿着一件球衣短袖,身材高大,似乎剛從球場上回來,精壯的身體散發着能量,炙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燙得江逸月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白皙的耳尖泛上紅色,江逸月驚得馬上要起身,卻一不小心抓住了男生的手臂,突起的經脈下,結實的肌肉鼓起,在手掌心中的形狀異常清晰。他立馬觸電似的彈開,慌不擇路地抓住身邊的金屬扶手,指尖握得泛白。
金屬的冰冷讓他冷靜了些許,江逸月從男生的懷抱裡起身,磕磕絆絆地說道:“謝、謝謝你,不好意思剛剛踩到你了。”
他站在最高一層的台階上,而對面的男生隻站在他下面一層,卻仍然不比他矮上多少。
兩人面對面的距離很近,近到江逸月可以看到對方黑色深沉的眼眸映出自己的倒影,還帶着些調侃的笑意。
“沒事兄弟,你小心點。”男生長相英俊帥氣,一雙濃密的劍眉挑起,他有着線條利落的輪廓和小麥色的皮膚,唇角揚起的陽光笑容讓他顯得十分開朗,“要不我幫你把這個袋子拿上去?你住在幾層?”
“沒關系,我自己可以。”江逸月連忙搖頭,他不好意思麻煩别人。
同時,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眼前的男生,對方樂于助人的行為令他十分感激。
“好吧,或者你試試把它們分開拿上去?”男生熱心地建議道。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江逸月又重新說了一遍道謝,他不太适應和這麼熱情的人講話,想要回應對方卻不知道該多說些什麼。
“那拜拜,我先上去了!”男生一看就是球場上的運動健将,他一步跳上兩個台階,小腿流暢的肌肉線條發力,沒幾步就消失在江逸月的眼前。
這個小意外如同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江逸月站在原地,緩了幾口氣,繼續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