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泣濁心和佛蓮在自己體内水火不容,蕭疏尋處在一個理智潰散的邊緣,清醒又不清醒。這兩股力量就好像兩個人,你拉我拽,蕭疏尋在中間左右搖擺。他必須做點什麼,才能平息心中的燥熱。
蕭疏尋急切又忙亂,在顧清珩身上尋找慰藉。
細下感受,蕭疏尋似乎比自己更加慌亂。呼吸急促,眼角泛紅,連動作都在顫抖。
痛苦讓他發洩,理智又讓他退步。
顧清珩沒有停止思考,在每一個吻的空隙都試圖運力,可能揮發出還是太少,對于蕭疏尋來說簡直杯水車薪。
他嗓子有些幹燥發癢,荒漠中這樣的舉動快速消耗掉所有的體力,更難阻止蕭疏尋進一步的舉措了,但他必須要想個辦法。
蕭疏尋不敢真的把顧清珩怎麼樣,做得再多也隻敢讨幾個吻而已。這樣下去,要麼,蕭疏尋抗衡到底耗盡體力,要麼,他就真得在這交代給蕭疏尋了。
……
不行,絕對不行…
蓮光沒有被夜泣濁心吞噬,但夜泣濁心也同樣沒有被蓮光淨化。二者互斥,一山不容二虎。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把整個菩提蓮送進蕭疏尋體内,夜泣濁心無處可去隻能被逼出來。但要用什麼來承載呢?
顧清珩看向周圍,蕭疏尋趁此又在他裸露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嘶…狗嗎你?”顧清珩回過頭,與蕭疏尋目光對在一起,他又變回了異色的瞳孔,忍得辛苦。
顧清珩望着這雙眼靈光一閃,若說載體,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載體嗎?
修仙之身,亦有靈根加持,隻要靜心運氣一時半會不成問題。
說幹就幹,顧清珩隔空取來佛蓮,一邊忍着蕭疏尋狗皮膏藥似的貼近,一邊運力。這可要比蓮光入體要痛苦得多,顧清珩輕道了聲“抱歉”,而後将佛蓮推進蕭疏尋體内。
這一下,蕭疏尋停了動作,卻沒有起身。雙手仍撐在顧清珩身側,頭埋在他頸窩,好半天才直起身子。反應雖不如方才那麼激烈,汗珠卻順着臉頰滴在顧清珩額頭上。
顧清珩被那滴汗打得眨了下眼睛,目光向下移了幾寸。蕭疏尋同樣亂了衣服,胸口隐約,肉眼可見夜泣濁心與佛蓮在體内打架。
顧清珩想象不到那是多大的痛苦,蕭疏尋渾身都在顫抖,緊咬着牙關,臉上寫滿了煎熬,連睫毛都在喧嚣着痛苦。顧清珩手撫着蕭疏尋的胸口,指尖發涼,觸及的是一片滾燙。兩個相差甚大的溫度碰撞在一起,引得蕭疏尋呼吸更加急促起來,低頭看着顧清珩的手想要去抓。顧清珩卻快速滑向上,勾住蕭疏尋的脖子将他拽了下來。
唇齒相依,去除了洶湧,存留的隻有溫柔與愛意。
顧清珩輕撫着蕭疏尋的背,引導他放松,繼而腰腹用力,翻身奪回主動權。
如他開始設想的一樣,夜泣濁心與佛蓮水火不容,容不得對方卻又殺不死對方。佛蓮不放過每一寸經脈與肌膚,将夜泣濁心往外趕,蕭疏尋自身也有排斥,顧清珩從外輔助,用靈力引着那股黑光向上走。
他又低下身,如同蕭疏尋第一次親吻自己一樣,輕柔又小心。
那一次,蕭疏尋對顧清珩是虔誠。
這一次,顧清珩對蕭疏許是救贖。
蕭疏尋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下來,意識也飄搖落地,沉睡之前一片朦胧看到顧清珩從自己身上坐起,并無痛苦神色,滿是擔憂。
顧清珩也覺得奇怪,他已經做好了迎接鑽心刺骨的準備,結果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夜泣濁心在身體裡平息,好像也沉睡了一般。
這倒是意外之喜,顧清珩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特殊,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是這種污穢東西所懼怕的。如此也好,就這樣封在自己體内永遠不要出來最好。
顧清珩整理好衣服,又幫蕭疏尋理好,用衣袖抹了抹他額上的汗。四下張望,掐訣算了下方向,艱難地将蕭疏尋背起。這會他才覺得背上火辣辣地疼,季懷枕這一掌可真是沒留情。顧清珩罵了兩句又将蕭疏尋往上颠了颠,這可給他疼得呲牙咧嘴。
軟沙難行,也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路才慢慢變得堅硬一些,天色也暗了下來,才終于看到了苦渡崖的石碑。顧清珩是真的耗盡體力了,踏入魔界,看到了地上彙聚過來的爽靈妖後如得救星,人也松懈摔跪下去。蕭疏尋倒在一側,佛蓮發揮了效果,體内殘留的濁氣幾乎被清理幹淨。
顧清珩總算放心,躺在蕭疏尋身旁,還想再摸他的臉,卻已沒什麼力氣,最終将手搭在蕭疏尋肩上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