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隻能相信是阿耶吩咐。
許久未見的姐妹領着進門,可兩人未有一絲親切。
“阿姊适才說姐夫身體抱恙,可還要緊?”
“不要緊,便是這幾日勞累昏了過去,大夫說需得靜養幾日,交代了旁人不能打擾,好妹妹的關心,杜若會把話帶到。”沈杜若推脫說。
按照她了解沈頤安的性子,她巴不得崔裴能離得遠遠,此刻她難捏不準為何要關懷崔裴。
再者崔裴那藏不住事兒的樣子,逃不過沈頤安的眼睛。
“原來如此,我聽阿耶說姐夫近來可忙着升官發财,可不要累壞了才是,不過我看阿姊的臉色為何這般疲憊,似還哭過,莫不成崔裴心懷二意?”
沈頤安有意無意地說了沈杜若痛處,嘴裡關心,眼裡确實如鷹隼懷疑,似要追究點什麼出來。
她适才落淚失态忘記去整裝,匆匆忙忙地來見沈頤安,沈杜若摸了摸雙頰,低頭隐着,“不過最近為府中事忙得焦頭爛額,哪有閑工夫哭訴,别說些有的沒的了,快與我說說阿耶近來身體可好?”
沈杜若不費吹灰便把話繞開,差遣着沈頤安在宴廳坐下。
“阿耶不還是那般,不過話變得啰嗦了,整日就念着你。”
這話不假,沈褚雖為财賣女,但試問從未把沈杜若當做外家人,她貼心懂事,不像沈頤安三頭兩天往外面跑,這不家裡少了個說話的,這心兒一直空落落,越發覺着他有愧這女兒。
沈頤安就這麼一說,她眼裡頃刻灌滿淚水。
溫情的話她是信的,父女十幾載相處不是虛幻,再者如今嫁做人婦,夫君不愛,她才曉得沈府何等珍貴。
“阿姊咋又哭哭啼啼,昔日在沈府時你也未曾低下半指頭顱,更别說落淚。”沈頤安瞧着她分明心裡有事,也能看出這感情并非假的。
“是想阿耶了,待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我托你帶些東西回去給阿耶,臨近入冬,做好了幾件厚衣裳,也但是年節孝順了。”她擦幹眼淚,想着久往那些事兒。
沈頤安可不是來這兒看哭哭啼啼的。
“阿姊不然帶我去府内逛逛,說起來大婚大日我還沒好好看看,這次我可是領着任務來的,阿耶說便是一磚一瓦可都不能讓阿姊受了委屈。”
昨夜城南王與她說了阮廂那小婢女就在崔府,若不盡快救出來怕是會有危險。
沈杜若那狠辣性子,定讓不會心慈手軟,再看她似有意防着自己,就說明人一定在關在某個角落,便借此法子搜尋。
被沈頤安這麼一問,沈杜若頓時不好,手中僵了一會兒,又緩緩斟茶,笑着說,“妹妹這麼遠來一次定是要好好看看,但不急,我已經差遣下人去做了午膳,待用完,我再好好領你到處走走。”
好在她事先猜測,早已吩咐葉施香将人轉移,如今看沈頤安這般,許是知道點什麼。
而她也能看得出來沈杜若分明在有意避着。
“妹妹還不餓,但瞧着姐姐這般藏着掖着,倒像是害怕妹妹要奪點什麼似的。”她悠悠說道,看來沈杜若是一定要擋着她了。
沈杜若也樂得發笑,“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言,崔府比不上沈府,珍貴之物你都瞧見了,便真是看上了什麼,阿姊還能言不送之禮?”
倆人一來一回互相交鋒。
沈頤安見沈杜若是打算徹底演下去了。
“不知道阿姊還是否記得姐夫那情人,一個叫阮廂的小娘子,那日婚嫁還在宴席上大鬧的女子,聽說她入了城南王府,你也知曉我自小仰慕城南王,心有醋意。”
“便也想着阿姊最懂這情愛之事,幫幫妹妹說理說理。”
沈杜若放下心,原來沈頤安是為城南王所來,身子終于變得松弛了些,座談的姿态微微後昂,“原來妹妹是為城南王所來。”
“城南王那纨绔性子身邊美女環繞那最是常事,聽阿姊說你勿要再吊死在那一棵樹上,京城好些貴公子為何就淨看上那野子了。”
沈杜若話裡全是對李郢湛的不齒,一來之前他阻了那小賤蹄子,而來此人心思不善,便是自己對不喜沈頤安,也未想着要把人往火坑裡推。
這一番辱辭沈頤安聽着不爽,李郢湛時好時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為了此時面上交好,才不得已附和。
“阿姊說得也在理,可京城裡頭那肥頭大耳貴子就襯上頤安了?”
“便是我得不到的男子,她人也休想得到,阿姊最是巧思,快些幫我想法子如何把城南王搶奪回來,最好是還能讓那阮娘子長長記性,可不是哪個男人都非得圍着她轉。”
一腔熱辭說得沈杜若感同身受,她知曉沈頤安多喜歡李郢湛,能用借沈頤安來教訓那小賤蹄子最好不過,有送上門來的幫手,哪有不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