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啊。”宋鳳蘭道。
“你先去洗,我看兒子。”秦一舟道,“等你洗完澡,我再走。”
“我可沒有那麼快。”宋鳳蘭道。
“你慢慢來。”秦一舟道。
宋鳳蘭看看兒子,最終還是點頭,她去沖個澡,再回來。宋鳳蘭感覺包裡的衣服也有一些氣味,主要是火車上什麼人都有,氣味駁雜,身上的衣服容易沾染不好聞的氣味,包裡的衣服稍微好一點。
張成海回去家裡,他跟妻子胖嫂描述秦一舟當時去招待所的表情,“他腳上就跟踩上了風火輪似的,我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他就跑遠了。誰說他不在乎他妻子的,我看他挺在乎他妻子,着急忙慌的,恨不得咻地一下就到他妻子面前。”
“那麼漂亮的媳婦,誰不稀罕呢?”胖嫂道,“要是我,我也稀罕。你是不是羨慕他,有那麼漂亮的媳婦?”
“這……”
“你們之前都還笑話人家,說人家的媳婦不好看。”胖嫂心酸,她原先還想着秦團長的媳婦不好看,她跟秦團長的媳婦也算是半斤八兩。現在好了,以後就徒留自己被人笑話。
胖嫂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她是不是應該想着減肥一下。
正當胖嫂想着是不是要少吃幾口的時候,她的孩子打架了。
“媽媽,哥哥打我!”
“他也打我了。”
“是他先動手的。”
“他撕我作業本。”
“他……”
……
胖嫂有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平時很調皮,還喜歡打架。兩個孩子相差歲數少,一個七歲,一個五歲,要好的時候要一起睡,不好起來就扯頭發打起來。
放暑假了,兩個孩子待在家裡,動不動就是‘媽媽’‘媽媽’‘媽媽’……就跟緊箍咒似的,一個個都不省心,當媽的又沒有辦法,隻能去哄着孩子。
“都多大了,還吵呢。”胖嫂道,“當哥哥的讓讓弟弟,你弟弟歲數小。”
胖嫂張口就是讓哥哥讓弟弟,她老家那邊的人都是這樣的,家裡有女兒的,都是女兒捧着兒子。有幾個兒子的,那就是大的讓着弟弟。胖嫂是一個非常傳統的農村婦女,她帶孩子的方式非常簡單,兩個兒子,哥哥讓着弟弟,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大的也打,小的也打,大的多挨兩下打。
好不容易哄好兩個孩子,胖嫂累得不行。
“張成海。”胖嫂又看向她丈夫。
“怎麼了?”張成海問,妻子總喜歡叫他的全名,他一聽到全名就有點緊張,仿佛是被領導點名。
“你說,秦團長媳婦……她那麼柔柔弱弱的……”胖嫂用肘子撞了撞她男人。
“有話就說。”張成海道。
“她這樣金貴的人,是要住在新建的筒子樓嗎?”胖嫂道,“多少人盯着那邊的房子,說是還有空的,其實壓根沒空,好幾戶人家都說要申請住筒子樓。秦團長媳婦一來,秦團長身份高,怕是得給他們一個名額。我們旁邊這房子又得空下來了。”
胖嫂住的是平房,沒有住在筒子樓。不是她不喜歡住筒子樓,而是她跟那些人不是很處得來,她沒有什麼文化,又是鄉下來的,别人還說她原本就是鄉下人,她應該更習慣住平房。胖嫂隻能告訴自己,平房就平房,平房帶院子,她好歹還能種種菜,養兩隻雞。
要說胖嫂不羨慕那些住筒子樓的人,那都是假的。别人都說平房濕氣重,還說院子裡都是雜草,就算種菜還得施肥,院子不臭嗎?雞啊鴨的還要拉屎,太髒了。
“他們去住筒子樓,這不就等于插隊嗎?”胖嫂提高音量,“别人能答應?身份高,就能搶奪了别人的名額?”
“小聲點。”張成海連忙道,怕被别人聽了去,這可就不大好。
等宋鳳蘭洗完澡回去房間,小秦梓航已經睡着。秦一舟沒敢坐在床鋪上,他還沒有換洗衣服,衣服還比較髒,兒子剛剛盯着他看好一會兒,問了他好幾句話,兒子很快就呼呼大睡。
“趕緊回去吧。”宋鳳蘭小聲地道,生怕兒子被吵醒。不過兒子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估計兒子會睡得比較沉。
“我明天過來。”秦一舟不是不想待在這邊,他身上的酸臭味太重,“你……你……我……我不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