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開車将兩人送回吳潛租住的小區，兩人進門已經是晚上9點，吳潛彎腰換鞋，順便丢給小謝一雙，然後推着兩人的行李箱朝卧室走。

小謝跟上來：“李唯芳會騙人。”

“早看出來了，人品真不行，”吳潛打開客卧門将他的行李箱放進去，歎氣，“他耍周洋呢，還不知道周洋怎麼辦。”

“他長得還可以。”

“這個，”李唯芳又不是女人，吳潛頂多覺得漂亮，哪會特别留意長相，想了想道，“是很帥，好像比你矮一點點？”

小謝抿了下唇，半晌道：“我們差不多。”

“哦，那我沒注意，”吳潛莫名地看他一眼，随即明白了什麼，慢吞吞地道，“要是跟你比……”

小謝看着他。

難得發現小朋友這點隐藏的好勝心，吳潛忍住笑，直接推開他：“讓開讓開，趕緊收拾東西，比這個做什麼，男人又不靠臉！”

等吳潛回房間收拾完出來，發現小謝獨自站在陽台上。

吳潛抱着換好的床單走向洗衣機，順口道：“風冷，别吹太久。”

小謝“嗯”了聲。

吳潛将床單丢進洗衣機，側臉見他似乎倚着欄杆發呆，頹廢的狀态就差一根煙了。想到乖巧的小朋友抽煙的模樣，吳潛趕緊抛開那畫面，想到他最近的異常，頓時警惕起來，心道不能讓他獨自胡思亂想，于是吳潛也走到他身旁倚着欄杆，裝作随口問：“想什麼呢？”

小謝搖頭。

因為吳航的存在，吳潛有不少當哥哥的經驗，可吳航性格外向，有什麼心事都不用問他就主動說了，吳潛隻需要開導或者鎮壓，面前這位卻完全相反，難搞。吳潛登時發愁。

就在他絞盡腦汁考慮怎麼進入主題的時候，小謝突然道：“我之前幫你，不是信了你的話。”

“啊？”

“我隻想證實，你看到這些不過是意外。”

敢情他一直在懷疑自己幻聽，科學信仰堅定。吳潛失笑：“那你現在信了？”

小謝低頭：“看到了，千真萬确。”

吳潛這才發現他手裡拿着自己的挂墜，心裡更加疑惑，信仰崩塌的後果有這麼嚴重？自己見識兩次就能迅速接受現實，小朋友非得那麼固執？

“吳潛。”

“嗯？”

“你信命嗎？”

他問起這種問題。吳潛有點意外，知道問題不那麼簡單，吳潛謹慎地斟酌了下，盡量往正确的方向引導：“信，也不全信。還記得我說的話麼？之前我就覺得能看到自己的一生，知道未來可能會過怎樣的生活。但就算那樣，我也在好好地過，誰知道明天會怎樣，你看這不是有轉機了嗎？我遇上你和謝老，進了安全局。”

小謝道：“沒有轉機呢？”

吳潛道：“那我也還有周洋，有小航，将來還會遇上别人，也許還有一個條件差不多的女孩子，我們互相扶持過完一生，我盡我所能，對重要的人好，享受普通人的快樂，那就不算白活。”

小謝微微垂眸。

搞了半天，小朋友居然在思考人生。吳潛沒好氣地揉他腦袋一把，卻也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這樣，願意表達就好，剩的以後再和謝老慢慢打聽。于是吳潛将聲音放柔和：“别胡思亂想，你才二十歲，人生長着呢，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哥都支持你，咱要盡力過好每一天，享受每一天就對了。”

小謝沒說什麼，隻是側臉看着他笑了笑。

吳潛回了個充滿信心的笑，拍拍他的手臂，直起身來：“行了，哥就說實話，李唯芳哪有我弟弟帥啊，男人不需要那麼騷，他那是GAY圈審美，不符合咱男人的眼光，你多笑一笑，比他帥十倍，小姑娘得排隊追着你跑。别想亂七八糟的，天大的事，沒來都不算，過去也不算，趕緊進去洗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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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處理兩樁事情，吳潛終于回到自己的狗窩，這一夜睡得特别好，早上六點左右就起床了，出門發現小謝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沙發上，之前就知道他習慣好，吳潛沒多意外。

“跑步去不去？”

“嗯。”

清晨濱江路上，江風繼續摧殘着光秃秃的樹幹，掀起濃濃的寒意。兩小夥沿着步道跑步。一人穿着寬松的黑色運動套，身高腿長，眉濃眼俊；另一個看着年紀略小，身材卻更高更壯實兩分，米灰色衛衣和直筒褲襯得整個人活力十足。

天冷，晨跑的人少，倒是有許多老年人在路旁小公園做簡單的鍛煉，不少大媽都在朝這邊望，目光熱切，回想着家裡哪個姑娘還沒男朋友。

兩人并肩跑了幾公裡，吳潛發現身旁這小子始終跑在自己前面幾步，面色毫無變化，大長腿随意邁着，輕松得不像是跑步，而是在散步，手都快插兜裡去了！

吳潛頓時感覺心頭跟憋了口氣似的，有意加快速度。

小謝也加快腳步。

大約跑了十分鐘，吳潛實在忍不住停下來，微微喘息。

小謝跟着停住，提醒：“慢點。”

吳潛叉腰瞅他：“弟弟，我覺得你就是來羞辱我的。”

小謝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