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陸霖狠下心來開口:“墨哥,你知道那個梁胤遙被學校強制要求轉學的事嗎?”
溫停墨身體一晃,挑眉看着陸霖:“你說什麼?”
“那個梁胤遙被強制轉學的事兒啊,”陸霖手在空中比劃着,說道,“好像是十幾個被他欺負過的同學聯名上書,告到教育局去,之後就被強制要求轉學了。”
說着男生搖搖頭,啧啧道:“這件事在校園牆上都快爆炸了,大家都說是因為你才這樣的,你這個當事人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溫停墨微微蹙眉:“我沒找過那些同學。”
“你竟然沒找過?!”陸霖高聲喊了一句,見同學們都回過頭來朝着他的方向看來又悻悻閉上嘴,但面上的震驚不似做假。
“你沒找過他們會突然聯名上書,這也太奇怪了吧……”陸霖分析道,“之前他們被梁胤遙欺負得死死的也不敢多說一句話,怎麼現在才動手?”
男生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我什麼都沒有幹。”
陸霖手上轉着筆:“那這就怪了呀……墨哥,你說會不會是有個超級大佬暗戀你許久了,看見你受欺負替你出頭?”
溫停墨聽到這句不正經的話頓時無語,在他頭上拍了一把:“你有病?”
“哎哎哎,”陸霖捂着頭,“墨哥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好奇,我們大家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平常什麼樣别的班的不清楚我們班的還不清楚嗎?”
陸霖站起身來,拍拍溫停墨的肩膀,一臉的沉重:“撐着哈墨哥,時間長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溫停墨點頭:“知道了,你現在别跟我聊了,不然被說閑話。”
說着,男生走回座位,趴在座位上補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戳戳他的手肘。溫停墨不耐煩地伸出一隻手來拍開那人:“能不能别吵人睡覺?”
“同桌,”有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裡帶着些無奈,“你手肘越線了……”
溫停墨頭也不擡:“你不是寫完作業了?要這麼大的桌子幹什麼?”
葉暮笙:“……”無話可說,任由着溫停墨的手肘壓在自己的桌子上,壓低聲音與别人聊着天。
周鷗看着溫停墨這樣,開玩笑似的對葉暮笙開口:“葉哥……這也太過分了,你不生氣?”
葉暮笙一臉的無所謂:“昨天他剛請我吃過飯。”
言下之意,剛請過我吃飯,越一下線有什麼大不了的?
周鷗:“……服了你們兩個了,作業呢?”
男生在桌洞裡摸索一下,周鷗就這樣看着葉暮笙從一堆雜亂的東西裡掏啊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攤開來,上面标着一行大字——周末練習紙。
葉暮笙将那張皺皺巴巴的紙遞給周鷗,又伸長手在溫停墨的桌洞裡掏了幾下,抽出一張紙低頭看了眼,又把紙重新塞回去,接着再抽出一張紙,再次塞回去,再抽出一張紙……
原本整齊的桌洞頓時變得亂糟糟。
周鷗看着他的動作,臉上有些無語:“葉哥……不是我說你,你就不能把人家叫醒自己拿嗎?”
男生搖頭:“他有起床氣。”
說着他又從溫停墨的桌洞裡掏掏,掏出了張皺皺巴巴的紙。
葉暮笙展開紙,疑惑:“這啥?”
上面的字相比于平常看到的溫停墨一闆一眼的字有些不同,瞧着有些飄逸,一股子放蕩不羁的味道從字裡行間透露出來。
男生意外地挑眉,看着上面的字輕聲讀了出來:“我生于高山之間的洪流,死于海峽下的溫泉,生活于人間與地獄的交界處……”
還沒讀完這一長串話,那張紙就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搶走了,葉暮笙順着那隻手看去,隻見剛剛還在睡覺的同桌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啞着嗓子開口:“你幹什麼?”
溫停墨眯着眼,臉上有着被衣服壓出來紅印,微微蹙眉看着他,手裡攥着剛剛他拿着的紙,揉成一團。
葉暮笙笑嘻嘻地沖着溫停墨解釋:“幫你交作業啊,同桌。”
溫停墨沉默一會,擡手按了按太陽穴:“我給你拿。”
随後手伸向桌洞。
葉暮笙突然意識到不妙,剛想擡手阻止他的動作,就看到溫停墨低下頭來看着自己的桌洞,臉色黑了黑。
原本整齊的桌洞被葉暮笙翻得亂七八糟的,溫停墨額角青筋跳了跳,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快速地從雜亂的桌洞裡翻找出那張作業紙,遞給周鷗。
接着沖葉暮笙說道:“你就不能叫醒我嗎?”
葉暮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這不是看你在睡覺嗎……不好意思打擾你。”
溫停墨:“……”我還得謝謝你了呗?
男生整理桌洞的手一頓,沉默良久後又趴了下去,聲音悶悶地傳出:“下次叫醒我。”
說着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