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朝,信使帶回消息,甯遠要個說法,聖上态度不明。
這是在大理寺的底盤上發生的事,國師和丞相表面為鄭大人求情,實則牽連他的同門。
鄭大人一回府就召見吳傑明,畢竟是他看好的人,想聽聽他的想法,這局怎麼解?
“這明擺就是周冀設的的局,而今日朝堂他肯為我求情,這是在警告我。”他即可以救下我的命,也可以把我拉下深淵。
“不如把周冀那個養女抓起來,引到周冀身上?”
吳傑明也沒想到,當初答應唐清钰隻是逗着她玩,現在盡可以大理寺卿逼到這種地步。
此女深不可測。吳傑明現在才明白。
吳傑明想要盡量保住鄭大人,雖然他想要出人投地,但是他是和鄭大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他咬着牙,此時心裡想把唐清钰碎屍萬段。
“她,我們不能動。”
“為什麼?縱然她後面站着周冀……”
“為什麼?”鄭大人重複這吳傑明說的,他這個女婿有的時候挺聰明的,有的時候實在蠢笨,“她是對甯遠太子直接動手的人,可以抓,早抓了。這明顯不僅周冀要保她,蔡丞相也要保他呀,不知道那人的态度,應該也是默許了。”
“那人是聖上……”
“傑明,閉嘴,不要妄議。”
離三日之約隻有一日了,唐清钰呆着院子裡就呆了兩天天,一點也不慌張。雲常這兩天都時常過來看看進度,不禁都開始急了。
“馬上就要到第三天了,你這一點進度都沒有,明兒看你拿什麼交給國師。”雲常這兩天天天在這催,唐清钰耳朵都要聽起繭了。
唐清钰掏了掏耳朵,默默收拾這東西,拿着東西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
唐清钰向後揮了揮手,說:“如你所願。”
雲常看着唐清钰的背影,對暗處招了招手,說:“跟着她。”絲毫沒有剛才的模樣。
在酒樓包間裡,唐清钰無聊地用茶水在桌上比劃,餘光無意識地瞟向包房唯一的窗外,約的人姗姗來遲。
“我到小瞧你了。”來人正是鄭大人之女鄭梅。
唐清钰隻是笑笑不做聲,等着鄭梅罵完。
等着鄭梅歇息了,唐清钰眯了眯眼睛,今日光有點刺眼,你去把窗關上。
“憑什麼?”
“你也可以不關”唐清钰笑眯眯的,看向鄭梅的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
鄭梅也不是個傻白甜,立馬也明白什麼。“哼。”還是去将窗關上。
鄭梅放低音量,“你說的,你有辦法?”
唐清钰用茶水在桌子上寫下“進宮”。
鄭梅看到這兩個字,猛一站起來,“什麼意思?”
“你想保鄭大人後續無憂,這是一重保障。”二重就是站隊。“你們要好好想想,站哪邊?”
“所以周大人想拉攏我們?”鄭梅掩下眼中的神色,看着唐清钰在桌上寫下“天”。
唐清钰笑到:“這是你們最好的出路,順便代我向鄭大人問好,我言盡于此,清钰先告退了。”
出了門的唐清钰心情很好,順便買了一支糖葫蘆,“真甜。”享受着這古代熱鬧的街道,現代記憶好似漸漸模糊。不知道是記憶太久遠了,還是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此時,大理寺卿整個府邸陷入了死寂,氣壓越來越低,空氣好像凝聚起來 。
“父親,我們不用受她威脅,蔡丞相也想……”拉攏我們。鄭梅的聲音率先打破寂靜,隻是還沒說完 ,眼看鄭大人的臉越來越黑,被自己的未婚夫直接打斷。
“梅兒”,吳傑明在瘋狂給鄭梅使眼色,讓她不要再說了。
鄭大人自己緩了緩,“為父,今日去城外辦事,遭到刺殺。刺殺者是蔡丞相的人。”雖然用的武器都有周府的标志,但是他好歹在大理寺卿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久,有些消息還是靈通的。隻是他一直是中立,對兩家想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站吧。”他閉上眼睛,如果隻有他一人,還可以甯死不屈,但還有千人的身家性命系在他身上。
等吳傑明一走,父女兩來到書房,“說吧,還有什麼事?”鄭大人問。
鄭梅心中一橫,這個結局已經逃不掉了,那麼要盡自己所能打出最好。
“父親,女兒想進宮。”
“胡鬧,你知道進宮意味着什麼?”鄭大人打翻了身邊的茶杯。
“知道,意味着在聖上眼裡我們選擇了他,意味着就算我們完全歸順周冀,他也不能順便耐我們何。”鄭梅認真地看着鄭大人,一字一句地說。
“也意味着你下半生将永遠在深宮中起起伏伏,梅兒,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句話你又不是沒聽過。”鄭大人呵斥道。
但他又對上了鄭梅的眼神,氣焰弱了下去,“深宮似海,以你的心性,如何活下去?”
鄭梅跪下,給鄭大人磕了一個頭,“請父親大人教我。”
周府的大樹枝頭引來的小鳥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唐清钰踏進周府就知道事情成了,周冀和門客在書房下棋,唐清钰也不慌打擾他們,隻是在想自己埋下的暗線尾巴清幹淨沒。最開始拿走劉睿宸的東西時就開始想把這件事栽給誰。不确定劉睿宸當時還有沒有意識,剛好鄭梅的身形不是和自己差不多嗎?就讓他們背鍋。
這個鍋不能直接告訴他們,畢竟大人物更相信自己查到的,不是嗎?
于是找的常在大理寺卿的府邸周圍乞讨的人去送信,蔡丞相查個死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個局還差個東西,唐清钰拿起兩個茶杯,撞了撞,這個局要成了,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