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這池子大的很,魚的種類也非常多。
伍老沒有子女,也沒有娶妻。
先皇在世時,伍老就以清廉居世。也算是先皇的心腹,參與多次魏國法案修訂,一輩子是個清臣,體面的退休。
兩人靜靜的釣着,劉睿宸站在遠處看着兩人。
清風吹來的花香,湖水泛起的波瀾,雲間飛鳥交叉呼應。
唐清钰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感覺處于天地之間,存于自然之中。
靜靜地,沒有任何人打擾。
直到釣到了晚上,逐漸看不清魚線。
伍老此時站了起來,将自己的釣魚杆收了起來。
“該吃飯了。”伍老看了看今日成果,五條,還是不錯的。
唐清钰瞄了一眼自己的空桶,撇了撇嘴。
伍老也看到了,說:“天意如此,請回吧。”
說着伍老準備走了。
“慢着。”唐清钰自然不想空手而歸。
“狗屁天意,清钰從來不信。”說着,将打窩的誘餌投入湖中,将手中的漁網一撒。一大網魚出現在唐清钰的手中。
唐清钰在得知伍老要以釣的魚來判定天意,心裡就明白沒戲,偷偷讓劉睿宸帶來漁網。
“甯可枝頭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伍老,不知這句花耳熟嗎?”曾經伍老引用這句話在朝廷上怒怼無底線的官員。
“那隻是少年的義氣。”誰剛開始做官的時候不是一腔義氣,發誓要兼善天下。
伍老說着,就要擡腳離開。
他承認,唐清钰一介女子能爬到這種高度,心中是有城府。
一個女,能在政治的路上,走到大家面前,前所未聞,也算是個傳奇,史書上一定也為她留着位置。但這件事縱然是她又多傳奇都搞不定。她不知道這件事的背後存在什麼?這件事的背後,是整個魏國。
一個人對抗的了整個國家嗎?
唐清钰沉默地站在原地,伍老見狀搖了搖頭,擡腳離開。
“那是你蠢。”唐清钰對着走遠地伍老喊道。
伍老頓住,這麼多年,基本每個提起他的時候隻會誇他忠臣,清高,從來沒人說過他蠢。
“你蠢,為官者不通圓融之道。處事不可過于剛直,亦不是一味谄媚。審視時事洞察人心,達成一件事不能一蹴而就,徐徐徒之。”
伍老已經沉下臉色,眼瞧着就要發怒。
唐清钰轉頭就要走,心裡數着“一、二、三……”一直走到很遠的距離。
“等等。”這二子雖然聲音不大,但傳的到唐清钰的耳朵裡。
“留下來吃個飯吧。”伍老松口了,證明他有破綻了。
唐清钰随着伍老用膳,膳食不是很豐富但不至于太簡陋。
“怎麼了?清官每天一定要吃出有上頓沒下頓的感覺嗎?”伍老坐下,随口說着,“請吧。”
唐清钰落座,劉睿宸有當侍衛的自覺,站在唐清钰的背後。
唐清钰倒是不客氣,聽到主人叫請了,立馬拿上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小時候吃像在唐家正兒八經培訓過,吃的也不算粗魯。至于吃相文雅,唐清钰是不懂到底什麼樣叫吃相文雅。
“以你的圓融之道,此局何解?”伍老問道。
唐清钰放下碗筷,用指尖蘸取一點茶水,在桌上畫了一點。
“确定你真正的敵人是誰?當你面對無數個敵人的時候,懂得将一部分敵人的力量借用,幹掉其他一部分敵人。”
聽完唐清钰的說話後,有兩人同皺起眉頭,分别是伍老和劉睿宸。
伍老反駁道:“你豈不是去同流合污。”
唐清钰擺了擺手,說:“目的達成,至于其餘的一部分敵人慢慢收拾。這叫同流合污?”
伍老從來沒想過這種解法。
直到飯局結束,伍老也沒有給出個具體的準信。
唐清钰也不在強求,按着自己給自己規劃的路一步步走。
劉睿宸跟着唐清钰去到大理寺,唐清钰準備加夜班。
點上蠟燭,再次翻開沒看完的卷宗。
夜晚再次恢複了甯靜。
劉睿宸自己找了一個椅子,看着唐清钰做事。
“你,為什麼不一樣?”劉睿宸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哪不一樣?”唐清钰頭都沒擡一下,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