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劉睿宸隻說了兩字。

唐清钰明白，比魏國的南方好不了多少。

“所以哥哥是回來穩定王朝還是救黎民百姓的呢？”

“這兩個有什麼區别？”

“穩定國家鎮壓百姓，拯救他們江山注定要亂，你怎麼選？”唐清钰嘴角一勾，壞笑道。

“我記得我老師 ，曆史上的李家開國皇帝何以安天下，他捧出個破陶罐，裡面裝着在民間乞讨的百家飯。這就是我的答案。”

唐清钰突然想嘗一嘗梧城的酒的滋味，有這個劉睿宸這個儲君的梧城，是不是别有一番人情味。

預言中的天下明主，唐清钰很明白劉睿宸帶着一層厚重的面具，被從小的仁君之術所約束，但是君子論迹不論心，能裝一輩子，也是一位君子。

“我回來隻是單純代表魏國朝拜，别無他意。”唐清钰對劉睿宸說出自己目的。

劉睿宸也不強求，點點頭說：“劉氏王朝終究是欠你，我會保你性命。”

唐清钰感激地看着劉睿宸。

到梧城了。

門口查的森嚴。

排着長長隊，唐清钰向外看了一眼。

流民還不少。

劉睿宸直接帶這他們去最前面，門口的守衛向他行了一個禮。

列行檢查一下劉睿宸後面的隊伍。

唐清钰觀察着這梧城外面。

一個黑影突然竄過來，唐清钰後面的馬車，也就是鄧燃所在的馬車的馬被驚住，還好駕馬車的人技術熟練，迅速安撫住馬兒。率先出來查看情況的是小荷，然後鄧燃也出來看看。

“做死的乞丐。”一個守衛罵道。

作勢要将他壓下去，不要驚了貴人。

那乞丐躲了幾下他的抓捕，見奈何不了他，其他的守衛也去幫忙。

他被抓住了，多日未洗的頭發，遮住了他的面貌，衣衫褴褛，守衛把他抓下去時，他充滿泥垢的手指還在不甘地在地上留下了幾條抓痕。

小荷緊緊拉着鄧燃的手。

鄧燃輕聲安慰了她幾句話。

這個插曲過去了。

唐清钰随劉睿宸進了。

“拜見聖上。”

除了唐清钰和劉睿宸，其他人都在殿外候着。

殿内還有個熟悉的人，王誠謙正站在殿下。順便還給唐清钰抛了一個媚眼。

唐清钰一如既往給他一記白眼。

“邊關是有什麼要事？”

這句話顯然劉尚不是對唐清钰說的。

劉睿宸主動回答：“父皇見諒，兒臣非召回城，隻是想着今年多位諸侯國使者前來，兒臣心系父皇的安危。”

劉尚嚴肅地面孔令人摸不着他的心思。

“胡鬧，邊塞何其重要，怎麼可如此兒戲？”劉尚說。

劉睿宸跪下，請罪。

“父皇息怒。”

過了好久，劉尚才歎了一口氣，說：“罷了，回來就歇幾日。不過你要記住，你是劉氏王朝的儲君，你的一舉一動關乎王朝的命運。”

瞧瞧這父慈子孝的場面。

被忽略的唐清钰聽着父子兩對話，這不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

以前看曆史故事時，沒看過哪家的太子一直鎮守邊關，父親壽辰也不回來的。

這倒像是哪個不受寵的王爺。

管他的。

唐清钰，看戲中。

“父親，兒臣在回來的路上發現多地有少女失蹤，還有多個村子信奉一個叫無垢佛的邪神。不知父皇聽聞過這事嗎？”劉睿宸想起他回來這一路發生的事，總覺得事情不會簡單。

劉尚随意翻了翻自己身前的奏折，眼睛都沒擡，回答：“還有這事？你是太子，這點小事都不會處理？”

劉睿宸拱着手，沒再說話。

“你舟車勞頓，先下去安置吧。把這魏國使臣也帶下去安置吧。”劉尚開口。

唐清钰和王誠謙跟着劉睿宸一起走。

“唐清钰留下。”

三人聽到，轉頭看去。

迎上殿中吞噬了光亮的剪影，整座大殿的在那個人的背後化作流動的暗金毒蛇，帝王在高台上，不喜不悲，鎏金蟠龍柱的光影投影在他的腳邊，他踩着光和暗的分界線上。

劉睿宸皺起了眉頭，但默了默，也沒再說什麼。

衆人離開後，唯一引進光源的大門被關上，唐清钰也一并投入了黑暗。

“聖上。”唐清钰跪在空空蕩蕩的大殿中，聲音在大殿中産生回響。

“你還有膽子回來？”劉尚不怒自威。

“聖上，清钰被賊人擄去，身在魏國，卻沒有一天忘記自己的任務。”唐清钰說着，再次從袖中摸出一個盒子，站起來，呈給聖上。

劉尚打開盒子，兩枚丹藥。

“知道是什麼人嗎？”劉尚問。

“不清楚，對方每次交易都是讓乞兒給的。”

不論是讓唐清钰遠嫁甯遠，還是給她令牌，都隻有一個目的。

長生丹。

唐清钰從前不知在那群人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但那些人總會找到她。

對于那些人來說，以前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如今，隻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