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寶司所有人都看着唐清钰被公公帶走。
“不會出什麼事吧?”旁邊的一位官員問司裡。
司裡歎了一口氣,說:“這恐怕和前幾任大人一樣吧。過幾天,我又是代理司寶司了。”
唐清钰隻和這些人相處短短幾日,他們都是這裡的老人了,習慣了渾渾噩噩度日,見過前幾任大人的下場,他們怕了。
一樣的上任,一樣的行為,一樣的下場,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司寶司這個位置就像一個詛咒。
“走吧,走吧,散了,去茶館喝茶。”
“老樣子吧,不知道這次我們需要給司寶司大人立碑嗎?”
“那是公主,死了也輪不上你送行。”
前幾任都是他們立碑送行,那些大人都是嵊山處死,家裡人也不敢出面,隻有他們這些老人一把老骨頭,為他們收屍。
唐清钰被宮裡人領着走的小道,唐清钰跟在後面。
“公公,不知聖上找我什麼事?”唐清钰問。
前面的公公停下腳步,似敲打地說:“甯遠公主,恕奴家多嘴,行事謹慎最好。有些事情不該問,别問。不該做的事别做。少做總比多做出錯好。”說完,轉過身子繼續替她引路。
唐清钰在他的身後,掩下眼中的陰鸷。
唐清钰被帶着走到了類似一個後堂的地方。
她還在思考這是哪裡,下一秒,聽到劉睿宸的聲音,不用猜了,是他們開會的殿後。
劉氏王朝的宮殿設計和魏國完全不一樣,魏國可沒有這樣後殿。
唐清钰還聽到了被帶走的顔錦程的聲音。
“你有什麼想說的?”聖上問被“請”來的顔錦程。
在顔錦程還未開口之前,,三皇子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勝利的果實,說:“顔公子,你作為唯一的證人,你說,是不是太子殺死那個村子的幾十口人?”
顔錦程也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局,頻頻回望,看向自己的爹。
自己爹站在他的後方,皺着眉頭看着他。
顔錦程心頭一顫,他很熟悉這個眼神,他從小到大,這樣的眼神中指揮你折射出他灰色的倒影。
沒有顔色,在光芒萬丈的顔大人的光環下,他的兒子如藤蔓上的蛆蟲,是他的恥辱。
外人一提起顔家兩父子隻會惋惜:“顔大人那麼厲害,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見顔錦程不說話,劉庭舟使眼色向旁邊的人遞眼色。
那人在袖子裡拿出一卷宗卷。
劉庭舟呈給劉尚,說:“父皇,這是孩兒走訪,調查出的那六十八個村民名單。”
這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而且在短時間内就将這些人的名字整理出來了,幾乎不可能。
劉睿宸和他身旁的親信,立刻意識到:“他們中有背叛者。”
劉尚拿着名單,上面不僅有名字,還有每個人的籍貫和祖上戶籍,以及平生衙内記錄,可以說這一份用了心思的東西,也是一份無可辯駁的證據。
“老三辛苦了,太子你有什麼想說的呢?”
看着這口鍋要扣在劉睿宸頭上了,劉睿宸自己站着了出來,不急不慌地回複劉尚:“父皇,兒臣是查着曆年梧城周邊州城都有少女失蹤才到了那座山,兒臣到達之前,那些村民都死了,火勢太大了,兒臣隻能先行離開。”
三皇子說:“太子好口才,先說這些村民有罪,又說不是你殺的。合着所有的東西全靠太子的一張嘴?”
劉睿宸淡淡地掃他一眼,說:“顔少公子可以作證,随我回京那些将士也可以作證。”
這時候,有腦袋的人,都不會提起唐清钰,先不說唐清钰是怎麼無聲無息地到達劉氏王朝境内的,太子單獨和唐清钰這個身份敏感的人接觸,隻會多生事端。
“你的那些部下當然會為你說謊,而顔少公子至今都沒有開口,不會是被人威脅了吧?”三皇子這個小腦不發達的人,一說話就留下話柄。
不用劉睿宸說,他的幕僚問劉庭舟:“三皇子,你是指邊疆的将士在面對聖上時,會傾向于太子殿下。還是指,太子殿下在聖上的眼下對對顔公子做了什麼。三皇子,你不要忘了,太子殿下是劉氏王朝的儲君,你知道你空口白牙污蔑儲君是什麼罪名嗎?”
“你……”劉庭舟想要解釋。
見這個場面要開始混亂了,劉尚出口打斷,說:“停下,聽聽顔少公子說什麼?”
全場所有的目光看向顔錦程。
此時,外面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個太監急急忙忙地上殿禀報:“報,聖上,多個縣衙接到相同的案子。”
“什麼案子?”
“少女失蹤的案子。”
顔錦程這下所有的都明白了,他不敢看高堂之上那位的眼睛,跪在堂下大喊:“聖上,小人有罪。”
這句話一出,衆人的心頭掀起大波。
“你有什麼罪?”高堂之上那人不急不緩的聲音傳來。
“太子殿下口中所說的拐賣少女和小人有關。”顔錦程低下頭,閉上眼睛,說出這句話。
身後的大人開始議論紛紛,他沒有膽子去看那些大人,以及自己那位父親的眼神。
劉庭舟沒有料到會這樣,他今日對劉睿宸所做的一切的局随顔錦程的這一句話完全破滅。
他向後一趔趄,身後的大人以及自己那位父親的眼神。
“顔錦程,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身後顔大人的聲音傳來。
顔錦程閉上眼睛,他的父親叫他從來就是連名帶姓,好似他的心裡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