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個稱号,過了很久,她才關上頁面,注視着男人,緩慢地笑起來。
“…是你啊。”少女說,她金色的眼睛好像燃燒起來,明亮美豔到足以灼傷人,“車裡的炸彈是你放的啊,橡木、弗蘭克!”
“不!不是!”
“你是。”
“我隻是想殺了他!迪諾·加百羅涅!這是我做的交易——我還用了聖書的力量,讓你能避開和他同乘的風險!我從未想傷害你!我隻是要殺了加百羅涅!”
橡木弗蘭克走上來,跪倒在少女的床邊,雙手用力抓住少女的肩膀,像是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證明自己從未想傷害過少女。
“但你還是殺了我。”少女說。
她總算明白了。
她的确是死了,又的确是複活了。
她的耳墜也不是遺落地丢失了,而是因為它不再是月神的眼淚。
炸彈是男人放的,大庭山茶知道他是真的如同他所說是為了殺了迪諾,但她看到了那個未來,所以她選擇代替迪諾死亡。
…是月神的眼淚救了她,讓她複活,而其中的力量也随之消失,隻剩下一顆還閃着微弱的光。
“…我!可我從來沒這麼想過!相信我!相信我!”
男人着急地解釋着。
“我和RUSSO他們達成交易,跳馬死後加百羅涅就會陷入分裂,我隻是要殺他!我,我沒想過去完成主的神谕!即使主說要殺你,但我從未想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我怎麼能殺了你呢——·”
他粗暴地定下結論。
“沒人能殺了你的,沒人能忍心!”男人用近乎絕對的語氣說道。
少女嗤笑一聲。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真的想殺她,看看他周身叛神者的惡心氣息,他的确是做出悖逆黑山羊的事了,違背了他許下永遠對黑山羊虔誠的誓言。
但是事實上,他就是殺了他。
“那就把翡之讀本給我。”
她命令道,“将它獻給我,我便原諒你。”
橡木弗蘭克的癫狂消失了,他又重新恢複了冷靜,他與少女對視着。
“我不能。”他說,“我不能把它獻給您,因為當我給您時,你将離開我。”
“我将它藏了起來,這樣您就會永遠為了它留在我身邊了。”
男人一字一句說得極其清楚,他越發的冷靜,可少女卻覺得他比剛才瘋癫的時候還要瘋狂。
“我不會讓您找到它的。”
這便是她為什麼仍在這座牢籠裡沒有想過離開的原因。
為了翡之讀本。
大庭山茶不愉快地擡起手摩挲着脖頸處的吊墜,僅剩的月神的眼淚被她命令橡木弗蘭克改成了項鍊,但她能感受到裡面的力量也所剩無幾。
她必須要盡快找到翡之讀本。
即使在她全然釋放所有的魅力時,橡木弗蘭克根本無法拒絕她,他連拒絕這個想法都被剝奪。
但該死的,這個家夥也知道這點,他竟然用翡之讀本向他自己下了咒語,他無法說出也無法記得翡之讀本的地點。
她隻能另尋他法。
橡木弗蘭克捂着胸口靠着牆站起來,他呼出的□□,說的時候時不時倒吸冷氣,看起來大庭山茶用月神的眼淚的确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我最近要離開幾天。”他壓抑着胸腔的痛苦說,“所以,我為您找了一位仆人,來暫時替我為您服務。”
“要去做黑手黨的勾當嗎?”
美麗的少女彎起眉眼,幾乎是在詛咒,“那就祝福你,千萬要死在途中啊。”
什麼幾乎,那就是詛咒。
男人沒有憤怒,他隻是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口道:“跳馬瘋了。”
“…?”
“他知道爆炸是Russo做出的後對Russo家族展開了激烈的報複,而最近Russo家族已經注定要失敗了,我此次是去當作中間人說和。”
“真正的操縱者去承擔說和?虛僞的人啊,不愧是那家夥曾經的信徒。”
山茶嘲諷着說,她說話的時候指腹下意識地摸着手上的銀戒指。
“但跳馬還是輸了。”男人說,“他赢了争鬥但他沒能得到您,我留住了您,他至今都不知道您還活着。”
“你是在得意嗎?”少女問。
“我應該如此。”
橡木弗蘭克的眼裡閃過興奮極點的癫狂。
“我是最後的勝者——”
房間裡又重新恢複了寂靜。
少女端坐在高座上,美麗的臉隐在陰影之中,她注視着緊閉的門眼神越發的陰冷。
最後的勝者?
勝者?
愚蠢的家夥。
勝利的人從來就隻有她一個,也隻能有她。
——與此同時,其他人在做什麼?
>>>>迪諾·加百羅涅
“BOSS…”
羅馬裡歐的聲音也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迪諾·加百羅涅将視線從手上的戒指處移開,他的臉蒼白,眼底也泛着淡淡的青黑,看上去似乎很久沒能睡個安穩覺,但是他仍是無法被任何人忽視——
為他周身那近乎凝成實線的煞氣。
“怎麼?”迪諾的語氣淡淡。
“确定是紅發拉西奧(RUSSO家族的boss)讓橡木代為作中間人。”羅馬利歐說,“他希望我們能暫留餘地,且Russo家族會退讓出在西西裡的…”
“暫留餘地?”
迪諾翹了下嘴角,仿佛嘲諷至極。
他又回歸冷淡,平靜地說道:“宴會會去的,但要在我們的地盤上,這樣回複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