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不想重複這點,但不得不說,黑山羊的确是萬魔之法的起源,在大庭霖留給她的資料中,曾說過黑山羊向世間撒去混亂,而穩定中便生出異端,異端中便催化力量。
諸如魔女、幻術師、術士…異常的人群們皆都因此而信仰于祂,贊頌于祂。
可瑪蒙沒有,大庭山茶非常确認,她沒有從瑪蒙身上感知到任何黑山羊的氣息,甚至于,倒不如說她竟然認為瑪蒙身上的感覺非常的熟悉,就好像是…
…她的氣息一樣。
仿佛在她沒有記憶的時段裡,他曾虔誠的、真摯的,卻又無比地信仰着她。
但大庭山茶又覺得是自己感覺錯了,魔女剛剛覺醒的時候對于外界的感知總是會混亂颠倒,她最起碼需要一周才能穩定住精神——當然,這隻是因為她的異能力仍然被封鎖,她靠自身那個破「重傷」的體質設定供魔困難才導緻如此,否則她根本不需要适應,她存在本身就是魔女——
不過感覺對錯與否也無所謂,她不在乎這點,她隻覺得瑪蒙有意思因此願意主動去要求抱他、靠近他,就像是之前對Reborn那樣罷了。
至于瑪蒙自己願不願意,誰管呢?
她才不會聽呢。
*
她小小地打了個哈欠,把看完的書頁翻向下一頁,但是依舊是滿頁的異國文字讓她想看下去的動力衰弱至零。
大庭山茶随手就合上書,把它丢到了桌面,發出了砰地一聲,但在沙發上仰面看書的男人面不改色,眼皮都不擡一下地無視了聲音。
這讓從來都是他人視線的焦點的大庭山茶心底瞬間湧出了不滿和逆反的心态,以她認為她是世界的主人,一切都該順她心意的邏輯,男人的态度就是在無視她。
她從床上跳下來,赤腳踩在了地毯上,她走向了沙發,停在男人的面前,依仗姿勢的優勢,俯視着男人。
“我不想看意大利文!你聽到了沒有!”她抱怨地喊道,“我不要看書!我還要出門!在這裡太無聊了,瑪蒙為什麼也不見了!”
男人擡了擡眼,把視線從書上移開一點,看向山茶,然後又看回了書面上。
…是無視吧?
這是無視吧?這個混蛋男人,是在無視她嗎?
這就是在挑釁她吧?這本破書、這本破書竟然比她還有吸引力嗎?這本破書有她美嗎?
大庭山茶感受到了久違的惱怒,她擡手搶過了男人手裡的書,單腿壓在沙發上,把自己的臉靠近男人。
平日裡被壓制的魅力釋放了大半出來——是足以在路上讓陌生人瞬間為她癡迷而瘋魔的程度,這大庭山茶就認為足夠了,徹底失控的話,就要獻給她靈魂了。
但她才不想要沒有靈魂的傀儡呢,那種東西她都看膩了。
而男人,他定定地将眼移向大庭山茶,察覺到她的魅力恢複以往的那種仿佛一注視便會被攝走心魄的狀态,他的目光逐漸危險起來。
就仿佛是兇獸收斂起懶态,不打算再放過弱小者的打擾,即将開始掠奪。
大庭山茶滿意地翹起嘴角,垂下身與男人猩紅的眼對視,她沒有被他那副兇惡的模樣恫吓到,得到與之同等高傲的人的愛慕,大庭山茶隻會認為自己又一次赢了戰役而愉悅。
“不過如此嘛,Xanxus。”
她張了張口,彎起唇無聲地用口型對男人嘲諷着。
肉眼可見的,Xanxus的眼神驟然恐怖起來。
少女就猶如獵物般被那雙凝澱着幹涸血色的眼鎖定着,男人兇惡的臉上緩緩扯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