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暴躁語氣不同的是他手上的傘又往她的方向傾斜了一些,他移開眼,若無其事地問:“倒是你怎麼會在這?”
大庭山茶解開了被打濕幾绺的頭發:“我?我在救倒黴蛋。”她漫不經心地擡頭,傘下兩人的距離挨得很近,“雨水裡可是藏着你這種喜歡當老好人的人看不見的秘密。”
“你又在說什麼怪話?”獄寺隼人說。
“你好啰嗦,是老媽子嗎?” 大庭山茶不耐煩地看他,“和阿綱一樣吵。”
聽見她前半句話剛要生氣的獄寺在她後面那句話說出來後瞬間怒氣散開,他自豪地哼了一聲:“能和十代目一樣是我的榮幸。”
“這樣都不生氣,對阿綱很忠心啊…”
“當然!我可是十代目未來的左右手不二人選,你這女人怎麼可能懂!”
“所以獄寺你連看都不敢看我也是因為這點?”
“誰不敢看你——”被激将地低頭的少年定睛看見少女肩頸旁散開的濕發,他反駁的話卡在喉嚨裡,耳垂迅速通紅,如同看見洪水猛獸般逃開了目光。
“…你衣服濕了。”沉默了一會,他讷讷道。
“我知道,濕答答的我當然能感覺出來。”
“…啊。”
“送我上去。”
獄寺停住:“…别得寸進尺,我可不負責送你上樓。”
大庭山茶嘲笑起來,“你不敢嗎,還是你以為我會怕你對我做什麼?”
獄寺隼人:“。”
他收起傘,奪過鑰匙,用力拉開大門走了進去。
“你這家夥可别太高看你自己了,去就去!”
啊,好懂的笨蛋。
房門被打開,大庭山茶漫不經心地落後一步走進了公寓裡。
她解開了領口處的扣子,一回頭看見她脫衣服的獄寺隼人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你、你要幹嘛!”他甚至都結巴了起來,白皙的臉上一片濃郁的紅暈。
她脫下被打濕的外套,随手丢在沙發上後奇怪地看他:“脫個外套而已,你幹嘛這麼大反應?”
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裡忽然浮現上了惡劣,她點點嘴唇,笑容迷人:“…難道獄寺你連和女孩子牽手的經驗都沒有過嗎?”
“不包括碧洋琪哦。”她的補充成功堵住了他要說出的答案,看見他張口結舌,大庭山茶嘴邊的笑容越發悠遠。
以為她在笑自己的獄寺隼人惱羞成怒:“我有沒有和你有什麼關系,多管閑事!”
大庭山茶沒對他粗暴的态度生氣,她遊刃有餘地拿出手機晃了晃,“真是壞脾氣,說不定夏馬爾能有讓你變乖一點的辦法。”
提到夏馬爾這個名字,少年整個人都拘謹起來,暴躁的态度稍稍收斂。
夏馬爾對他…
他也沒想明白那個庸醫家夥對他來說是什麼,但總歸他對他來說是接近親人的存在。
“你和夏馬爾……”少年張了張口,說到一半覺得沒有意義,又閉上了嘴,“算了,你當我沒問。”
“…你是想問我和夏馬爾做了什麼嗎?
少女聽到他的問題似乎覺得很好笑,她的眼尾輕輕向上一挑,雖然隻是少女的稚嫩姿态,卻眉目間流轉着扼人喉嚨般的魅力。
“你要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獄寺隼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地說。
“啊呀…”
她屈指勾住了獄寺的衣領,半靠的上半身向前微傾,獄寺下意識想躲開但是又被她可能摔下去給桎梏住身體,隻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少女的外套下是無袖的連衣裙,白嫩的肌膚貼在他的胳膊上,獄寺隼人一時之間兩隻手無處安放,隻能停在半空中。
那張臉靠近了過來,她的美麗即使放大無數倍也尋找不到一點能夠被稱之為瑕疵的地方,獄寺隼人連呼吸都停了。
大庭山茶揚起了唇角,仔細掃視着他僵硬住的面部肌肉,然後——
她吻住了他。
少女的吻很輕。
她的嘴唇柔軟得像是雲朵。
“我和夏馬爾做了的可遠比這更多呢,純情家夥。”她的聲音隐沒在了兩人的唇齒間,但那句話就像是被設定了重複播放的錄音三百六十度循環在獄寺隼人的腦海裡,出乎意料,他心裡居然沒有驚訝。
他就知道不該那個禽獸抱希望,但他們在親吻的時候知道了這種事,想到如果夏馬爾知道他現在正在幹嘛…——強烈的背德感幾乎沖破了他的頭頂,獄寺隼人除了眼前少女外大腦一片空白。
他被大庭山茶支配了意識。
他想要停止,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少女的控制下生疏地回應了這個吻。
不行,就算不管夏馬爾,還有十代目他——
他努力地想要擺脫控制,但越掙紮,他的身體就越事與願違地做出和他想法截然相反的動作——他的手扶上了少女柔軟纖細的腰肢,隔着單薄的衣料,少女異常高溫的體溫燙得他手一抖。
他應該松手。
他必須要松手才行,她是十代目喜歡的人,他作為左右手必須…必須立刻遠離——他不能做出任何過分的事…
“你在掙紮什麼啊…”少女柔媚的聲音在他耳邊清晰地響起,“我可沒有控制你哦,我唯一做的隻是讓你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
……他,最想做的事?
難道他最想做的事是…是這,這樣對她?他——他對十代目的忠誠是不可違背的,這一定是這家夥的謊言!
壓抑的情感被她的話沖潰了防線,隻有少女的話語在他的耳邊像是誘惑夏娃的惡魔,為他展現了那個危險卻充滿魅惑的世界一角。
”為什麼要被自己束縛住呢?“少女的金燦眼眸像是沼澤,在逐漸吞噬他的理智,”這樣離開,你真的甘心嗎?“
少女的手指抵上了他的胸口。
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立刻停下,然後抓緊遠離這個可怕的女人,但是心裡有個聲音冷靜地問他:“為什麼不可以呢?”
不行…
“再這樣下去,接下來就會是那個棒球白癡了——他一直都沒有掩飾過,你又在口是心非什麼?”聲音說,“承認吧。”
承認什麼?
“你想吻她。”
聲音說。
“你在嫉妒。”
嫉妒中午的山本。
感覺到他情緒發生了變化,大庭山茶笑了起來。此時的她落在少年眼裡就是有着長長尾巴的恐怖魅魔,他嗓子突然發幹。
不可否認,可能聲音說的是對的。
如果是這樣…
“隻是…”
隻是親吻的話。
“應該也沒關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