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有些複雜,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接受不了事實而出現的幻覺。
但是鼻尖萦繞着的青檸香和帶着溫度的觸碰又在提醒傅叙言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重複播放的畫面在傅叙言腦海裡回蕩,他擠過人群逃到一處空地。
他靠在電線杆上,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唯一的依靠,他拿出手機,看着時間下方大大的一個2020。
然後是聞燃發來的消息。
聞燃别燃:隊長你人呢!說好的一起跨年的呢?
聞燃别燃:哎不得不說紐約這一到跨年是真吵啊啊啊啊…
聞燃别燃:隊長,求回。昨天剛給你過完生日你新年第一天就跑了是啥子意思!
傅叙言想起來,這個時間剛好是sollution參加一個活動而到紐約的時候。也是這個時候方以夏加入了sollution,讓sollution成為了五人團。
傅叙言把手機重新揣回兜裡。他不管現在是做夢還是他跟方以夏一樣得病了,但他現在至少可以看到,可以觸碰到方以夏了。
他擡手摸了摸耳垂,轉身淹沒在人群之中。
*
紐約這段時間的天氣不是很好,何瑜和喬可绾向陳理多要了幾天的假期就是為了多在紐約玩耍,結果這個方案被雨水泡了。
兩個人頭靠在一起看着酒店窗外的雨景,然後共同發出今天的第五聲歎氣。
這聲歎氣剛好被剛進門的陳理聽到,陳理走過去,對着兩人的腦袋一人一書,砸得兩個人龇牙咧嘴。
陳理無語:“我哪裡有砸那麼用力啊,少裝。”
被揭穿的兩人收住了表情,但是臉上那被雨天而破壞的精神力依然沒有提起來。
聞燃見陳理過來,立馬問他:“陳哥,今天還一起去跑步不?這個天氣跑步正合适呢!”
陳理拒絕的果斷,他還記得昨天他一開心答應理聞燃的邀請,結果昨天是坐着救護車回來的。
聞燃被拒絕了立馬戲精上線。這次演的角色是一位被丈夫抛棄的女人:“我就知道,你是跟我無緣了~”
陳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今天沒空陪你們鬧,前幾天跟你們說的要加新人的事你們還記得吧?今天人家就來了。”
話音剛落,剩下的三個人還沒來得及給出反應房間門就被刷門卡給打開了。
傅叙言吧房卡放在玄關處,細看頭上還有些許雨水。
聞燃丢過去一條毛巾:“怎麼一個人出去了?”
傅叙言擦了擦頭發,往旁邊靠了靠,露出站在他後面的方以夏。重新擡起頭:“這麼大個人看不見?”
突然帶了個人回來本來就夠其他三人震驚的了,關鍵是傅叙言帶回來的這個人長得還極其好看。
方以夏一頭櫻花粉的發色,身上穿着黑色襯衫領針織衫。方以夏的眼型是很标準的桃花眼,臉上還伴随着未消下去的臉頰肉。
“那不是隊長你遮得太嚴實了嘛!”何瑜與方以夏對上視線,笑着問傅叙言:“話說回來,隊長從哪弄來的一隻小貓?”
陳理又給了何瑜腦袋一拳:“那是我們隊的新人!我讓傅叙言去接的!”
聽到是新人,聞燃立馬來了興趣,對中介額方以夏不斷問問題:“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方以夏看了眼聞燃,又低下頭:“方以夏,方法的方,以後的以,夏天的夏。”
“什麼時候生日啊?多少歲了啊?”
“2000年,1月1日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各位除了傅叙言和方以夏本人以外臉上都浮現出震驚的表情。
“那你就和我們隊長差一天啊!”聞燃踩着拖鞋走到傅叙言面前攬過傅叙言的肩膀,“這位,傅叙言,我們的隊長,1999年12月31的,我們隊裡唯一一個90後。”
在聞燃要開始問下一個問題的時候,陳理直接一本書丢過去砸到聞燃懷裡:“你查/人戶口呢!看你的自律視頻去!”
介紹完人之後陳理才開始給方以夏說明以後行程:“我們這次剛好趕上休假,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你可以先和團裡的各位熟悉一下,後續的工作交給我們工作人員,有事會通知你的。”
方以夏點點頭。擡眼,眼神觸及房間的每個角落,在門口停下,他跟正在打字的陳理說去外面透透氣。
房間門關上,方以夏漫無目的地走了幾段路之後停下,靠在牆上。
他跑到酒店外面,才想起來自己還沒通過陳理的好友申請,他還說怎麼沒看見sollution的群聊。
解鎖手機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瞥,傅叙言的身影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方以夏的視線裡。
傅叙言停在酒店旁邊的報紙亭,應該是在和店主聊天。方以夏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對準傅叙言的臉放大聚焦,傅叙言的笑容就這樣出現在手機屏幕裡面。
傅叙言走到酒店門口,看見靠着牆罰站的方以夏。
他喝水的動作一頓,方以夏的視線過于直白,傅叙言被盯得有些不太自在:“怎麼不去和其他人聊天?”
方以夏不是愛說話的人,能用兩個字結尾的話他絕對不做過多的解釋:“無聊。”
傅叙言想了一下紐約有什麼好玩的,但他說到底也沒來過紐約幾次,平時也不怎麼看紐約的視頻,他隻好拿出大衆建議:“無聊的話你可以去遊樂園。”
傅叙言說完這句話又無意識的加了一句:“不過遊樂園小孩子應該要家長陪同。”
傅叙言說這句話沒有别的意思,他隻是突然想到,就說出來了。
方以夏沉默了一下,說:“謝謝,但我20了。”
“哦。”傅叙言喝了一口水:“我2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