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叙言的聲音像是鎮定劑，方以夏本來躁動的心情在這一刻突然平靜了下來。

身後的人群突然間被撞倒，傅叙言這才停下腳步喘着粗氣。

陳理慌慌張張從車上下來，對着兩個人從頭到腳都好好看了一個遍，确定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安下心來。

周圍圍滿了人，方以夏握着傅叙言的手還沒有松開，就這樣一直握着。

傅叙言平靜好氣息，才牽起方以夏的手查看。

方以夏的手已經紅了一大片，與周邊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傅叙言垂下眼：“對不起。”

方以夏沒有說話。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之間說對不起次數最多的人變成了傅叙言。

*

就算是經曆了私生圍堵，方以夏也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窩在房間裡，平闆電腦上播放着的是sollution的出道首秀。

傅叙言此時還頂着一頭黑發，鼻尖還有那顆還未被點掉的痣。

方以夏撐着下巴，聽着傅叙言自我介紹的聲音。

“叙言情未盡，采菉已盈筐。我是傅叙言。”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方以夏沉默着看完了整整四十分鐘的出道首秀。

打開傅叙言的房間門，對方此時還在書桌前調着下一次回歸歌曲的demo。

傅叙言沒有想到方以夏今晚會來。他摘下耳機，朝他揮了揮手：“嗨，過來坐坐？”

方以夏将房門關上。面前這個白金發的少年和剛剛方以夏看的出道首秀裡面擁有青澀少年音的人漸漸重疊。

他坐到旁邊的小凳子上，擡頭看着電腦屏幕。

傅叙言舔了舔嘴唇，問他：“要聽一下嗎？”

方以夏沒有拒絕。

傅叙言寫的歌像夏日裡面的星星，是少年浪漫而又明顯的熱戀。

一曲完畢，傅叙言按下了暫停鍵，靠着椅背偏頭去看方以夏。

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傅叙言率先打破了夜晚的寂靜：“你今天很奇怪。”

“嗯。”

“為什麼？”

“我心疼你。”

傅叙言沒有再說話，方以夏也不敢去看他。房間裡面隻開了桌子的台燈，台燈發出暖黃色的燈光，照在方以夏的手背上。

“我好心疼你啊，傅叙言。”

方以夏自顧自地說着，像是将面前的人當成了一個感情樹洞。

“你好像總是被寄予了很高的希望，你好像并不開心，為什麼你做什麼事情都像是被安排好了程序似的，沒有靈魂，沒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鼻尖的痣為什麼被點掉了卻一句怨言沒有，為什麼自從出道一周年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出處，為什麼被傳謠言卻被公司當作熱度試驗卻還是乖乖聽話接受？”

“傅叙言，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傅叙言沒有說話，在外人看來，他完完全全沒有把方以夏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但隻有方以夏知道，知道對方此時顫抖的雙手。

“方以夏，”傅叙言紅了眼眶，強顔道：“你錯了。”

“我并不是什麼事情都像是被安排好了程序一樣。”

我認識你，我喜歡你，我愛你，不是程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