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來想去,還是用無色無味的毒液最是方便,隻是她手中毒藥分量不多,一定要用在刀刃上。投放在其他地方都有些不妥,還是放在水源中最好。
好在這屋子破破爛爛,兼之月色明亮,光線倒是不錯,白荼沒費多少功夫就摸到了水缸所在,完成了投毒工作。
這比她想象中容易許多,白荼心中微松,原樣退了出去。
卻不知在她走後,梁上另一個黑影無奈一歎,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往缸中不知又投了些什麼東西,再将她留下痕迹小心抹除,這才放心離去。
另一邊,葉無垢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先前約定之處,眼見時間流逝,卻不見白荼到來,不免有些擔憂,正猶豫着要不要潛進去看看,就見頭上樹影微動,一個纖細的身影悄然落下。
葉無垢上前兩步,有些緊張道:“如何了?”
白荼沖他揚了揚下巴,得意道:“我辦事,你放心。”
葉無垢聞言松了口氣,笑道:“早聞唐門暗殺之術,果然名不虛傳。”
又聞唐門之名,白荼不免心中一動,想到師父此時不在,便也沒什麼顧及,問出心中所想:“無垢,你覺得唐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葉無垢不曾多想,隻當她在與自己閑聊,沉吟片刻,道:“‘針翎釘棘十指牽,暴雨飛星乾坤颠’,聽聞楓華谷一役前,唐門曾是武林第一世家。”他頓了頓,又道,“若論暗器、機關之術,依我所見,的确是名不虛傳。”
“若是僞裝、制毒之術呢?”白荼好奇道。
“若論僞裝之術,當首推西域明教,說句隐身毫不為過。”葉無垢斟酌着用詞,“而制毒之術,苗疆五毒教倒是頗為擅長。”
白荼聽他說得委婉,哪裡還不知道對方這是把自己當作唐門中人了,心中思緒轉過,卻也沒再多問,而是将話題轉到了别處。
最初的興奮消逝,積累的困意便洶湧來襲,二人卻不敢在這種地方睡着,隻能偶爾東拉西扯維持着精神。
時間便在閑聊中緩緩流逝,黑夜逐漸褪去,天空開始泛白,一抹炊煙在不遠的山寨袅袅升起。
白荼一下子亢奮起來,按住葉無垢的肩膀一陣搖晃:“來了來了,他們開始做飯了。”
葉無垢被她晃得眼暈,勉強打起精神,盯着那縷炊煙,直到它在空中緩慢消逝。
葉無垢緊張道:“你下的毒還要多久生效?”
白荼揚了揚下巴,自信道:“放心吧,不出半個時辰,隻要服了我的毒,都得倒。”
又耐心等待了半個時辰,二人才小心地向寨中摸去。
計劃第三步,清除漏網之魚。
整個山寨百來号人,不一定都服了毒,他們此時要做的,便是将這些漏網之魚一一清除。
才靠近山寨,便見兩個巡邏的山匪,他們昨日值夜,還未來得及替換,故未曾服毒。
這次二人沒有絲毫隐藏的想法,隻一個照面,葉無垢便祭出了手中重劍,向那山匪殺去。
白荼并未急着上前,隻拿出手中弓弩,在周圍的山匪聽到打鬥動靜向他們聚集時,謹慎射出一枚枚淬毒的弩箭。
索性二人配合還算默契,葉無垢重劍揮舞吸引注意,白荼則在暗地裡偷襲,稱得上是箭無虛發。
不多時,二人便将外圍巡邏的山匪解決得一幹二淨,得以向寨中走去。
寨中山匪不出意料倒了遍地,白荼掃了一眼,口中輕“咦”一聲。
“怎麼了?”葉無垢停下腳步,不解道。
白荼撓了撓下巴,遲疑道:“我記得我下的是‘落回’之毒,中毒者應當渾身無力,神智不清才對。”
葉無垢聞言四下看去,卻見倒地者皆是七竅流血,面露痛苦之色,不由得心下一緊。
白荼想了想,不确定道:“也許是昨晚太緊張,我把‘落回’拿成了‘朱砂淚’?”
葉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