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垢眉頭微蹙,回憶道:“另一個黑衣人是中途突然出現的,說起來也頗有些奇怪。她也自稱‘玉面飛狐’,又說我們追着的的人乃是他人假扮而成,讓我們莫要着了道,随後就與之鬥了起來。”
“陸師兄便說,這二人不是一路的,不管誰是真正的‘玉面飛狐’,我們的目的是拿回秘寶,不如先把渾水攪渾,尋機奪寶。我覺得有些道理,便和他一起對那些江湖人出手了。”
白荼頓時明白問題出在哪裡,她與池烨後來,隻看到兩個黑衣人與陸銘葉無垢分别鬥在一起,便先入為主以為二人是一路的,現在看來,卻是誤會了。
再看李扶搖一來就沖陸銘去,多半和那高大黑衣人是一路的,更有可能,那高大黑衣人就是趙冼安排的,故意扮作‘玉面飛狐’,隻為搶奪秘寶,引開那些心懷不軌的江湖人,讓葬禮安然進行。
白荼回想起先前與李扶搖的短暫交流,心中閃過一絲什麼,忙道:“那秘寶呢?被誰拿去了?”
葉無垢微怔:“自然是被剛才那個黑衣人拿走了。”
白荼明白過來,簡直快被氣笑了:“看起來,我們做了一回鹬蚌,倒讓他人漁翁得利了。”
來不及和葉無垢解釋,白荼扶着他上前,沖衆人喊道:“住手,快别打了!”
那黑衣人不語,隻是冷笑一聲,繼續向陸銘攻去。
白荼無奈:“那黑衣人都帶着秘寶跑了,我們争出個勝負來又有什麼用?”見李扶搖有一瞬間的猶豫,忙喊道,“李道長,快讓你師兄停下來!”
李扶搖見池烨已依言退去,便不急着追上,謹慎地看了她一眼,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師兄?”
白荼先看看池烨,見他沒有受傷,才微微放下心來,沖李扶搖解釋道:“你先前與我提及你與師兄一同下山時,語氣略微猶豫了幾分,我便留了些心思。先前見你上前幫忙,便猜測你二人應是相識,再看行動時的步法有些相似——”
白荼眨了眨眼,“其實我也隻是想詐你一下,沒想到你直接承認了。”
李扶搖得知自己被詐,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掩飾似地偏過頭去沖黑衣人喊了聲“師兄”。
那黑衣人果真依言停下,右手利落地挽了個劍花,擋到李扶搖身前,一臉警惕地看着衆人。
李扶搖氣惱地拍了他一下,“我就說不要扮什麼‘玉面飛狐’了,你非不聽。”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鮮活。
黑衣人見身份敗露,也不再遮掩,一把摘下面巾,露出一張劍眉星目的臉來。
此時那俊美面容上分明有幾分尴尬,那“師兄”偏頭柔聲哄道:“好師弟,待我等回去再同你解釋。”
再轉頭看向衆人時,立刻換了張冷峻面孔,沉聲道:“你們有什麼話說?”
白荼被他的變臉速度震撼了一瞬,回過神來,看向他道:“這位……道長?”見他沒有反駁,接着道,“雖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打起來的,但是我必須說一下,我們并不是為趙家秘寶而來。”
那“師兄”明顯不信,冷笑一聲:“不是為秘寶而來?為何口口聲聲讓我交出寶物?”
陸銘确認葉無垢沒事,略松了口氣,同樣回以冷笑:“你不是自稱‘玉面飛狐’?我們想要從賊人手中替趙家奪回寶物也不行?”
那“師兄”似是終于想起這茬,面色微僵。
其實與陸銘交過手,對他身手已是有數,再聽他這麼一說,自己心裡已經信了三分,此時卻仍是嘴硬:“你們上來就打,我怎知你們是不是與那些江湖人一路的?”
陸銘懶得理他,白荼趁機上前打圓場:“道長,您看我們,咳——你别看我是穿得窮酸了一點,但是我們這位葉少俠,可是藏劍山莊弟子。”她指了指葉無垢,驕傲道,“藏劍山莊!最不缺的就是寶物了,怎麼會貪圖趙家的秘寶呢?”
葉無垢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紅。
池烨則是想起她因為寨裡的戰利郁悶幾天的樣子,與現在可謂是天差地别,忍不住挑起嘴角。
李扶搖悄悄地拉了拉那“師兄”衣袖,小聲道:“師兄我,我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