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新手的年輕盜墓人,地下的人殉坑,比他身上還要濃郁的怨念,看到的記憶片段,以及主墓裡面很有可能存在的強大靈異。
顧輕聽的很認真,聽完後,在地圖上标注了一個點。
還沒找到榭家人,榭家墳倒是先知道在哪裡了。
聽這意思,榭家曾經為了壓制已經異變成為大兇的墳,丢下不少人殉。
可已經是大兇之地了,不想着搬遷,卻還不斷的往裡面放活人殉葬,這真不是想把大兇養成特兇嗎?
“他們是怎麼想的?”
【宿主,在古代,這種思維反而是正常的。首先,很多人的命不是命,是耗材,甚至某些災荒年代還可以是食材。獻祭一隻羊來安撫先祖祭祀神明,倒不如獻祭一個人來安撫先祖祭祀神明。羊比人貴,受傷沒用的奴隸就算活着也隻是浪費糧食,不如獻祭了還能省下一頭羊的開銷,精打細算。其次,就是從很久遠時開始,人就被視為最尊貴的祭品放在了供桌上。】
“行了,我知道了。”
用活人祭祀的可怕,在文字上已經顯現出來了。現在使用的文字是方塊字屬于象形字,其中就有不少文字原本的來源就是描繪用各種方式慘烈殺死祭祀人牲的模樣。
形容之可怕讓人膽寒。
“明駿才,交給你一項任務。”顧輕看向明駿才,瞧見他的臉上的裂痕印記已經徹底消失,滿意的點了點頭,“去殷州科技大學找一找榭家的人,今年大二,男生。去檔案室找一下學生資料,需要點時間,你盡快吧。”
明駿才比劃着手勢表示明白。
*
山林裡。
“汪哥,你挖到了嗎?”高個男人汗流浃背,手握着鏟子不斷的擦着汗珠,“這都挖了快半米深了,什麼也沒看見啊。”
“繼續,往前挖一挖,幾百年前的墓了,肯定很靠底下。”話雖然這麼說,但汪合其實也沒了力氣,他原本就是個五體不勤的人,平日裡的工作都不好好做,妄想着走點邪門歪道賺大錢的人,哪裡有那個體力活做事呢。
所以他也停下了手,不斷的用袖子擦着汗。
“汪哥,你覺不覺得越來越冷了?”
“冷嗎?現在可是夏天。”汪合說完,也覺得不對勁起來,周圍一陣冷風吹過,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陽光,山林裡面陰森森的。
兩人不說話了,山林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你說,這裡會不會鬧鬼啊。”
“鬧什麼鬼。”汪合罵了一句,“這裡要是有鬼,住在西邊的小墳村的人早就完蛋了,還鬼呢,這世上有啥比窮更可怕?”
“有,多的是。”
“你特麼就知道跟我頂嘴,快挖!太陽落山了就真瞧不見了。”
“行。”高個的拿起了鏟子,繼續低下頭挖土,沒挖兩下鏟子頂部就碰到了堅硬的東西,像是石塊。
他低下頭扒拉着土,露出下面刻着字的青色石磚。
“嘿,有了,汪哥,有了!”
“有就有了,大呼小叫什麼。等等你說有了?”汪合立刻走了過來,探頭往地上瞅,瞧見那青色的磚後高興的眉飛色舞,揮舞着鏟子,“快,就是這裡,挖!”
有了錢作為胡蘿蔔在前面吊着,兩人很快就将這裡的土清幹淨了,露出下面平滑整齊的磚牆,還有扣在上面的青石闆來。
青石闆上仍舊有字刻着,但都是很難辨認的古文,兩個書都讀的不怎麼樣的人是一個字都不認識。
畢竟都不是曆史學家,他們對過去的故事不感興趣,隻想要錢。
汪合用鏟子費力的撬着青石闆,青石闆太沉了,再加上還有土蓋在上面,兩人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隻撬開了一點。
“不行,刨土,土太沉了。”汪合說道。
這次他的同伴沒有抱怨,而是快速的揮舞着鏟子。很快就将這快青石闆上面的土清理幹淨了。
這次兩人看清楚了,青石闆上不僅有文字,還有圖。文字看不懂,圖卻是明白的,上面的圖繪着七個人,都跪在地上,腦袋被砍掉。
“汪哥,這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我們還挖嗎?”
“當然挖,你小子就是畏首畏尾的,管那麼多做什麼,還要不要賺錢了?”
“要賺!”
“那就開棺。”
“這不是……棺材吧。”
汪合怒視着對方。
男人立刻閉了嘴,兩人用鏟子繼續撬,這次青石闆終于撬開了,才一打開,一股很濃很惡心的油脂味就撲面而來,汪合立即後退,惡心的幹嘔。高個男人沒比他好到哪裡去,也覺得難受的離開。
“這裡面什麼味。”
“不知道。瑪德,忘記帶口罩了。”
“那咋辦?”
“直接進去,我們要的不多,拿點金銀玉器就走,到時候石頭闆子一蓋,土一埋,和我們半點關系沒有了。”汪合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對着裡面照,“也不知道有啥。”
油脂的臭味又飄了過來,男人跑到一邊又幹嘔了幾下,他擦了擦嘴,回頭說道:“要不用布圍着嘴,我實在難受……”
青石闆仍舊半開着,地上留下一個手機,手電筒功能打開,光對着上面打,但汪合已經不見了。
“汪哥?”男人走了過去,撿起手機。
手機屏幕漆黑,什麼都看不到。男人将手電筒對着周圍,想要知道汪合去了哪裡,但周圍寂靜一片,沒有人。現在還是白天,山林雖然樹木多,但能看的遠,這麼一會汪合不可能走遠,難道是下了墓?咋就不說一聲呢?
正想着的男人看向了手機屏幕,黑色的手機屏幕就像是一面不夠亮的鏡子,清晰的映照出男人的模樣,還有男人身後,那如屍體一樣慘白漆黑的猙獰面龐。
手機屏幕最後映照出的畫面是男人驚恐的臉,以及他的脖子被一雙幹瘦的手臂勒住,拽下墳墓的畫面。
亮着燈的手機劃過一道抛物線跟着掉進了墓穴中。
之後那青石闆再次嚴絲合縫的扣上了。
許久後,直到天色開始陰沉,才有人背着包走了過來,那人撿起地上的鏟子,走到深坑邊開始埋土,将青石闆再次埋了起來,一鏟子又一鏟子,就如同當年埋葬了無數人殉的夜晚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