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殉站在淋浴間門口,咬着根煙,漫不經心地看着男人。
男人偷得忘我,顯然還沒注意到商殉。他正要将手伸進櫃子裡。商殉一腳踹在櫃子上。
“啊。啊啊啊啊!”櫃門合上的瞬間,男人手指夾斷,發出聲脆響,凄慘地叫出聲來,“操,你怎麼在這——”他揮出匕首朝商殉攻擊而去,商殉偏頭躲過。
男人立馬扔下手裡的東西,朝門外逃去。商殉拎起花瓶,砸向男人的後背,男人吃了一記痛,顧不上那麼多摔了一跤後又繼續跑。
“小偷出來了!快抓住他!”
商殉慢悠悠地跟着,喊了一聲。
在鴨舌帽男人身後,有人聽到商殉的聲音,紛紛打開門,朝男人追去,一邊追一邊還有此起彼伏的“我靠又來!”“抓住他!”“别讓他跑了!”
那男人扭頭就跑,竟一路跑到走廊盡頭。走廊盡頭很是空曠。
盡頭有一扇窗戶,男人竟直接打開窗戶跳下去——
商殉跟過去,朝底下看了一眼,想起積分,給陶亭辜發了條消息:【小心點,那個偷衣服的男人朝你那邊過去了。】順帶複制了下,給簡星眠也發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商殉順着管道往下跳。他住在四樓,然而在下到一半時,從三樓的窗戶裡竟直接彈探出一根帶着釘子的鐵棍,險些砸在商殉手上。
商殉反應快,躲過了這一擊。
商殉這才注意到那男人還是挺有心眼的,竟然沒有順着管道逃到一樓逃跑,而是躲進了三樓,準備中途擊打商殉讓他摔下去!
“居然被你躲了!你放心,現在我這一棍下去,直接摔死你個狗娘養的!”那男人又高高揮出鐵棍,獰笑着還準備揍向商殉——
然而商殉已經預判了男人的動作。
“嘭!”商殉順着管道滑下一些,翻身時掠起的風掀起些衣擺,露出截冷白皮的腰。他起身一躍,一腳狠狠踹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被踹倒在地,直接摔了個狗吃屎,臉上還出現一個鞋印。鋼管也掉落在地。
男人自知不妙,爬起身連滾帶爬就要跑。
但商殉已經撿起男人掉落在地的鐵棍,直接一棍掃在男人脊柱。掃了幾棍,掄到對方老實後,商殉咬着煙,找了根繩子,将男人的手背朝身後捆起。
男人的衣服裡掉下來的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内褲,男士、女士的都有。他絕望求饒道:“我就隻是偷偷内衣,沒做什麼壞事,咱行行好沒必要抓我……你在網上不幹不淨,名聲可比我更臭,我們都是同一類人,何必互相為難呢。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要不然我們找個小房間,老子給你弄爽爽這事就算過去了?”
商殉抓起件衣服塞進男人嘴裡,暴力地堵住了所有話。
未燃盡的煙灰被風掀起,零碎的火星在銀發前散開。商殉懶懶地倚着牆壁,咬着煙低笑:“這些話你滾去跟警/察說。”
商殉将從男人身上搜出的證據全都拍了下來,報了個警後,順帶将消息發在劇組群。
這人原先是負責幕後布置道具的,大家印象裡他的為人還算老實,工作沒什麼纰漏,隻是平時話少,見到人時不大打招呼,壓低帽檐匆匆離開。
這件事一出,衆人瞠目結舌議論:【怎麼會是他?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哎,還是小心點吧,睡覺時候一定要關好門窗。】
【商殉哥你居然一個人把偷衣賊抓住了!你沒受傷吧,好帥啊啊啊!】
系統:【恭喜宿主,積分+2,原文主角受對你的心動值+5,世界進度9%。】
*
男人最終被關在一個獨立的房間内,等第二天有船隻停岸時,會有警/方将他帶走拘留。
男人牙齒一陣疼,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罵罵咧咧獨自過着口瘾道:“呸!狗日的商殉,下手這麼狠,讓我那麼出糗,别讓老子出來的時候逮着你,不然給你幹爛……誰?!”
他正罵着,門口處傳來一陣陰嗖嗖的涼風,像是有個影子飛快閃過。
他警惕地瞪大了眼睛,哆嗦道:“誰?!誰在那裡,别裝神弄鬼的!”
就在這時,門鎖突然掉落在地,穿着黑色衛衣的男生走進房間。男人警惕道:“我還以為是誰?你來幹嘛?!别逼老子将你倆——”
簡星眠的神色愈發陰郁,漆黑的眸子盯着男人時,渾身散發黑暗壓抑的氣息:“你是個什麼東西,誰準你意/淫他的呢。要不然你去死吧,嘻嘻。”
簡星眠張開嘴巴時,口器裡長出無數細密的牙齒,一根觸手從喉嚨裡探出。
與此同時,簡星眠的身體也在扭曲中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很快他的皮膚全都融化般後退,從骨骼裡面生出無數的觸手。
龐大的身軀占滿整個房間。
“啪嗒。”觸手怪的頭頂撞了一下屋内的燈泡。燈泡搖搖晃晃,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怪物用觸手,牢牢吸住男人的身體,将他拎起來。男人已經吓傻眼了,癫痫道,“怪、怪物,卧槽卧槽,不要過來啊——”
……
簡星眠手插衣兜,舔着唇角的血離開房間時,背後隻剩下一些抽搐和口吐白沫的聲音,那人已經被徹底吓瘋了,不會再找主人了。
簡星眠很輕地笑了一聲。
其實昨夜,簡星眠也用觸手偷偷偷了一件商殉的衣服。
沒想到正好撞到有變态偷這麼多衣。
那他,偷偷偷一件主人的衣服應該不算什麼吧……
他隻偷主人的……
主人。衣服。香香。
*
兩天後,劇組的戲重新開機,然而卻出了一些事。
先是被帶走的猥瑣男人莫名奇妙發瘋,被铐走時,神情癡傻,嘴裡流着口水,發癫似的喊道:“啊,啊,好多好多牙齒好多水還有觸須,怪物,怪物……吃人的怪物……”
還有一位女演員,來島上時帶了一隻小鹦鹉。鹦鹉平時就在籠子裡飛一飛,昨天她喂完食忘記關籠子,誰知那鹦鹉竟從窗台飛了出去。
女演員一覺醒來時,卻發現鹦鹉死在自家門口,脖子上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開一道裂縫,肚子裡吃空了,血液被舔吸幹淨。她跟另一位帶着小狗來島上的演員吵起來了,一口咬定是那人帶的狗,咬死了她的小鳥。另一位卻強調,自家狗沒有出過門。兩人打得頭破血流。
島上似乎總在發生一些怪異的事情,彌漫着陌生而恐怖的氣息,弄得人心惶惶。但片酬又很高,無人願意離開。
拍戲仍在繼續,隻是主演陶亭辜因為水土不服,發燒了,住在臨時搭建的醫療棚子裡輸液。這是部有bl線的恐怖片,兩位主演的互動戲份暫時擱置,導演打算先拍攝簡星眠的單線戲份以及群演戲。
系統:【宿主,原文劇情裡,你就是在陶亭辜水土不服這段日子裡照顧陶亭辜,讓他對你産生了感情的。隻不過後來,主角攻見到你倆在一起,感到吃醋,意識自己對主角受的感情了。】
【你按劇情去給陶亭辜送早餐吧,積分不要白不要。】
剛好不用被簡星眠盯着,商殉在系統的催促下,決定去探望陶亭辜賺了一下任務積分。一早,商殉便去劇組打包了兩份粥。系統:【你,怎麼打了兩份?】
商殉咬着煙:“等會你就知道了。”
臨時搭建的醫療棚離拍攝地不遠。島上整體還是很荒蕪的,劇組所搭設的所有場地都聚在一起。從拍攝的教堂走出來,拐個彎就是演員們的住處,而在住處旁邊的小巷子裡,是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
現場布置挺簡單。一個簡易的藍色帳篷,底下有幾張躺椅和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放着些瓶瓶罐罐的簡易藥。
陶亭辜因為水土不服,正在輸液。他似乎很喜歡穿一些可愛型的衣服,正套着一件粉色的衛衣,帽子上還垂下來一雙兔耳。脖子上也挂着一副粉色耳機。
陶亭辜身邊還坐着一個人,是正在被保镖用輪椅推着的段洵年。段洵年整個人陰沉着張臉,手指搭在輪椅扶手上輕點着,無論在那裡都有種氣場很強的感覺。
段洵年似乎覺得陶亭辜的姿勢對腰部不太好,示意陶亭辜坐直一些,将他的靠枕往上挪了挪,再讓陶亭辜躺下,動作極近溫柔,與傳聞中那個心狠手辣、雷厲風行的商業大佬形象判若兩人。
現場還有兩名被蚊蟲叮咬的群演,正靠在躺椅上噴藥。那兩名群員偷偷瞥了瞥陶亭辜,又看了看段洵年,交流了眼神,似乎在暗暗磕着什麼。
商殉提着兩個保溫桶走了過去,一份放在陶亭辜的躺椅旁,一份遞給段洵年。
他抽着煙,聲線懶懶地:“亭辜,小舅舅。”
陶亭辜坐直了些身體,有一點激動:“商殉哥。你來啦。”但在陶亭辜身邊,還有段洵年,以及陶亭辜的朋友姜靜。所以很快,陶亭辜又躺回去一些,一副并不是特别在意商殉的樣子道:“你随便坐吧。”
說着說着,他又有些忍不住,将桌子上姜靜帶來的蛋糕,切下來一塊遞給商殉:“這個挺好吃的,你帶一塊回去嘗嘗。”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5積分。】
段洵年卻将粥随手遞給保镖,冷冷道:“拿去扔了,我不用。沒必要弄這些假惺惺。你過來我剛好有事找你。”
商殉無所謂地看着他。
段洵年朝另一個保镖示意了下,那位立馬會了意,推着段洵年的輪椅進了一旁的小巷,商殉也跟着進去了。段洵年:“上次你被全網黑的事,你回去,把收到的惡意不實辱罵的私信發我郵箱一份。”
雖然不想管商殉,但姐姐當年待段洵年挺好,他還不至于完全不管不顧。
商殉:“不用,我已經留好備份,發給律師了。惡意造謠的我都會告。”
段洵年看向商殉的眼神依舊冷冷的,但卻劃過一絲微妙的訝異。以往商殉什麼事也不管,現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做事有條有理,會提前将一切都安排好,反而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聊了片刻後,段洵年推着輪椅走了。
商殉倚着牆壁抽了根煙,散散心。就在這時,他發現在面前的櫃子後,有個人在後面搗鼓出聲響,半分鐘後才直起身來。
那是一名醫護人員,名叫朝平。
朝平穿着一絲不苟的白大褂,雙手随意地插在口袋裡。頭發梳在腦後,他是桃花眼,皮膚瓷白,唇色很紅像是剛剛飲過血般,看起來有種妖冶魅惑感,比很多女人還要美。
看到商殉時,朝平嘴角一扯,笑容恣意:“商先生,看起來心情不佳的樣子,需要我給你開一副藥調理下嗎?藥到病除哦。”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自來熟,長相還很妖娆,像一團陌生卻燃燒的野火。
商殉:“不用。”商殉随意地将煙頭摁滅,丢進垃圾桶裡。準備離開。
朝平突然發笑,提高了些語調:“但是我知道商先生,現在想知道什麼。”
朝平一面說着,似乎将什麼東西,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商殉回過頭看了一眼時。
視線頓了頓,朝平放在桌子上的竟是一根長滿吸盤的觸手。那隻觸手外層通體漆黑,内裡卻是鮮紅的顔色,放在桌子上時,還在滴流着新鮮的水液。
商殉:“……”
朝平:“商先生。上次在教堂裡時,他們提到觸手與怪物,你的反應似乎很恨它。我們真是有緣。我也很想研究一下這個東西呢。”
朝平說着說着,腦細胞像白磷一樣燃了起來。他的神态很誇張,像是表演型藝術家,桃花眼裡帶着抑制不住的興奮,聲線居然亢奮得有些發顫:“這就是大自然的神秘之處嗎?居然會孕育出這麼猩紅而滑膩的觸手,那該是一頭多麼龐大而恐怖的怪物!”
朝平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用力扯着,“不敢想象它的吸盤都在呼吸時該是什麼樣子。啊……好想用手術刀剖解它,用聽診器聽它搏動的神經索,這是一個完美的标本!可惜,見過它的人一定都被它殺死了吧。”
商殉:“。”
“要是能将怪物抓出來弄死,肢解研究,該賣好多好多鈔票啊——”朝平原地轉了一圈,暗紅舌尖緩緩舔過上唇,貼近商殉耳畔,語調狎昵而亢奮,“不如我們合作,将它引出來搞死呀?心髒泡酒,其他全解剖賣掉!”
系統:【宿主,這個人可能是原文裡的炮灰攻二四五……之一。壞了,他不是應該喜歡陶亭辜的嗎,怎麼會先來找宿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