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一沫搖頭到一半又點頭，像是說不清了，開口解釋:“好看，但不是你最喜歡的。”

“重要嗎？”

“不重要嗎？”

“這不隻是我的婚禮。”

“在這整個婚禮上你最重要。”

“不一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

李安娜笑着擡手在托盤裡拿了一顆糖，放到淩一沫手裡。

不過最終終止話題的，是剛處理完突發急事，推門而入的化妝師和她的助理。

略帶歉意的表示這個工作室約好的化妝師臨時有事，而且其他的都在外跟妝。

而自己身邊的助理剛來，對于發型裝造也不了解。

自己有條不紊安排好的計劃被突然打斷。這點任誰都不舒服，且在今天恐怕沒辦法給出解決方案。

在氣氛有些僵硬時，淩一沫在李安娜耳邊說了幾句，在人臉色緩和下來後，以淩一沫做發型妝造為結尾。

化妝師畫其他妝容時，在之前了解完畢了自己需要跟妝的工作地點和注意事項。

便把目光轉向了淩一沫，開口像是聊天，“小妹妹看着年紀挺小的，談了嗎？”

淩一沫對此委婉的表示明确，“我是無性戀。”

化妝師沒有退到合适的位置反而迎難而上，“哎呀，你就是年紀小，沒有感受過男人的好。等你試過一個就知道了。”

“你們這些小年輕啊，盡被網上說的一些言論給忽悠了。把你們想法搞得亂七八糟的。”

“你看你身邊的這位姐姐不就要結婚了嗎？”

李安娜在和淩一沫說話後嘴角彎起的弧度，慢慢被這些話壓平。助理看那小姑娘表情也越來越淡，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化妝師好似沒有看見，越說越多，“當人家伴娘就是奔着就在婚禮上撿捧手花結婚去的。你長得這麼好看，就應該趁着年輕早點結婚。”

“再生個孩子，又有男人伴着。這樣子多美滿。”

淩一沫已經完全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之後她繼續叨叨說的一堆都沒再理。

最後更是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沒關系，你現在還小。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會明白的。”

化妝師說完，所有人的臉色都太不好看。

助理微絞着手指湊過來，在其耳邊輕聲勸道:“張老師算了吧。她們都是顧客，這種話都讓她們不高興了。”

隻是聲音太小了，連化妝師都得分一部分心神專注才能聽清楚她想表達的。

化妝師在李安娜閉眼畫眼妝時，瞪了她一眼，助理馬上老老實實的不再開口。就是放在背後的手指頭絞得有些用力。

化妝師滿意地繼續補齊妝容，心裡不由念叨:

這個助理也是不懂事。要是都順着顧客的思維走，咱還賺不賺錢？

況且這想法本來就錯的。

長的好看，本來就要年輕早點結婚，不然年齡大了。就不是你挑男人，是男人挑你。

白白浪費這一優勢。

至于那小姑娘說的那話，年輕嘛！誰會來真的。

誰年輕的時候沒一時腦熱，說過一些胡思亂想的？

自己七八年前剛接的幾單裡有一個女方家的小姑娘現在變大了，當時說死都不結婚，現在不在照樣讓自己給她畫新娘妝。

自己也不是沒有結過大單，那些富家千金結婚沒幾個結得不早。

那時候的輕言狂語，誰會真的兌現？

包括自己，等到了這個年紀，不照樣是結婚生子。

至于顧客不高興，隻要能牽上聯系，到時候随便說兩句給自己洗白，再說幾句好聽的哄着。就這樣比原本以為的白變黑好多了。

想到這，在換工具的時候輕微地擺了擺手，沒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手上畫得更加細緻。

畢竟隻要年紀大了就會自動變好了。不過這個小姑娘到時候找自己的話，給個優惠好了。

在将最後一筆畫完之後，看着鏡中的妝容，二人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驚豔。

化妝師滿意的看着她們的表情，慢條斯理地收好化妝工具。掏出手機，面向淩一沫，“來小妹妹，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等你以後有需要随時來找我。”

話音剛落，李安娜直接提出接下來的發型隻需要她們兩個人在一起，客氣地化妝師和助理請了出去。

随後看着發囧的淩一沫，搭上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

“一沫，因為我祖父原本的計劃，所以這些工作室都不知道……”

說着，不由再次道歉，“抱歉，今天……讓你有些為難了。這個工作室淘汰吧。”

淩一沫沒第一時間表明态度，“這個化妝師最合心意。”

李安娜:“……”

淩一沫走到一邊，拿起梳子。轉到李安娜身後，開始疏理頭發，動作輕柔。

“我們已經去過很多個工作室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時間。她的化妝技術确實無可挑剔。”

李安娜沒否認，“确實很厲害。一沫，你會化妝嗎？”

淩一沫梳理好頭發，拿起發型的參考圖。指着其中的一個給她看。

順道回答問題，“以前從來沒有了解過。”

李安娜沉默了一下，點頭表示這個發型可以。

随後在編頭發期間，二人都很安靜。

編好後，看着鏡中的樣子。

确實好看，但不太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