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陳路遙可真是好命。
隻是她心裡想着陳路遙說的話,琢磨着自己還有什麼事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沒敢找事。
取錢的過程十分順利。
半小時後,陳路遙順利拿到六百塊,她寫了兩份收據,讓楊靖文做見證,證明陳路遙和賀宇現在的那份工作再沒了關系。
雙方都很滿意,拿着收據各自回了。
回去路上,嚴雪後知後覺有些不對勁。
她怎麼感覺對方一點也不傷心?
陳路遙今天的表現跟她昨天說的那番話聯合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但嚴雪被擺脫賀宇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沒能想到到底哪裡怪。
總之以後賀宇有她就夠了。
在嚴雪的想法裡,陳路遙是一定會後悔的,畢竟她那麼愛賀宇。
但看楊靖文和她的關系,嚴雪心裡還是心裡有點不舒服。
陳路遙不應該比自己過得好。
突然,她腦子裡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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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靖文陪着陳路遙把錢都存起來,兩人這才往回走。
“靖文哥,今天我非常開心,中午我請你吃好吃的吧。”
早在兩人出差之前她就已經說過要請楊靖文吃飯了,可拖來拖去一直拖到了現在。
感謝的話她已經說過很多遍,說再多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楊靖文對上她亮閃閃的眼睛,眸色變得更加深沉,壓下心中叫嚣着的某種情緒,他點頭,“好。”
兩人一起去了供銷社。
現在已經有些晚了,供銷社沒什麼好菜,陳路遙隻買到點雞蛋和面粉。
楊靖文卻一點也不嫌棄,直言想吃陳路遙做的雞蛋餅。
陳路遙自然答應,但她又買了一些白砂糖和花生打算再包點包子或者做點點心,要不然她的感謝也太敷衍了些。
結果一買東西就有些停不下來,最後又添了些芝麻、紅糖和小蔥,又把油票提前花了打了點油,兩人這才準備回農資社去。
結果剛出供銷社,兩人迎面撞上幾個戴紅袖章的年輕男人。
幾乎是下意識的,楊靖文把陳路遙護在身後。
“喲,這不是楊副主任嗎?”那幾人中領頭的是個頭發斜分的男人。
男人不是他們中最年長的,看起來卻最拽,他叼着一支煙,面色不善地斜睨着楊靖文。
“有事嗎?”楊靖文聲音沉沉。
那男人将煙取下來彈了彈灰,冷笑一聲道:“讓我看看,楊副主任這身後是藏着哪個美人呢?”
他明明看到了陳路遙,卻還要故作姿态,偏生陳路遙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就連夢裡也沒這個人的丁點影子。
想來可能是跟楊靖文有過節的。
楊靖文始終将陳路遙護在身側,不想搭理那人。
正要離開,那男人卻一個扭身攔在了兩人面前,他視線還一直落在陳路遙的臉上。
“柳傑,你到底想做什麼?”
乍一聽這名字,陳路遙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她覺得應該是夢裡夢到過,但被她忘了。
她擡眼打量柳傑,卻見對方正吊兒郎當地盯着她,那眼神就毒蛇一樣令人惡心。
他突然露出一個有些邪氣的笑容,聲音卻陰狠。
“我想做什麼,這位就是陳路遙陳知青吧,有人舉報你們耍流氓,兄弟們,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一行人堵在供銷社門口,惹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大家隻敢遠遠看着,誰也不敢湊上前來,生怕波及到了自己。
“住手!”楊靖文一聲呵斥,那幾個跟着柳傑的小喽啰頓時被他的氣勢震懾地縮了回去。
“柳傑,你這樣在外面胡作非為,你們委員會劉副主席知道嗎?”
“要想抓我,讓他親自來!”
沒等柳傑開口,他繼續大聲道:“再說了,那舉報信裡的内容早已經被委員會核實是污蔑,我和陳路遙同志,男未婚女未嫁,在外保持着合适距離,何來耍流氓一說?”
這些話他是必須要解釋的,要不然今天這裡傳出去的事隻會越來越離譜。
他絕不可能再讓陳路遙陷入從前那樣的局面。
柳傑冷冷哼了一聲,“你還想狡辯,她的對象不是賀宇嗎,什麼男未婚女未嫁,同時和兩個男人拉拉扯扯她還不是亂搞男女關系?”
他顯然看出來楊靖文在護着陳路遙,又見陳路遙是個軟和好欺負的,因而故意把話題往陳路遙身上引。
誰知陳路遙卻扯過籃子裡的小蔥就栽到他臉上,糊了柳傑一臉的泥。
“這位同志,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有本事跟我去派出所說道說道,你們委員會的人就是這麼污蔑女同志的,你難道不知道女同志的名聲被毀是要人命的嗎?”
陳路遙說着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可憐巴巴望着楊靖文,“靖文哥,能把這人幫我送到派出所去嗎,真沒想到,賀宇和嚴雪都要結婚了還能攀扯上我。”
“這是不讓我活了呀!”
雖然知道她是在演戲,可真正看到她眼淚落下來,楊靖文眼底還是迸發出一陣寒意。
柳傑本就被陳路遙打得措手不及,現在又被楊靖文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蓦地有點心慌。
“你……你們少诓我,我可是看了舉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