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甯秋遠那種逼仄壓迫的氣勢沒有流露出來之前,陸謹一直以為,男人隻是他的幻覺。
但是現在,松木的幽香還在他的鼻尖萦繞,下巴被掐出的痕迹沒有消失,疼感也一厘厘深刻。
無不昭示,幾分鐘前的男人站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是甯秋遠本人。
回想方才的種種行為,陸謹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精彩紛呈起來。
萬幸的是,卧室燈光晦暗,他臉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甯秋遠應該沒有懷疑他那句燒糊塗摔傷了的話。
深呼吸一口氣,他決定先把藥吃了再說。
他的抵抗力的确很好,一個小時後,高熱就開始退散,就是藥勁有點重,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柳茹過來的時候。
她見陸謹氣色好了不少,抿嘴一笑:“果然,愛情才是治病的最佳良藥!”
陸謹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是你讓甯秋遠過來的?”
柳茹不滿道:“你防備心那麼重,我和小文又沒辦法過去,不找甯總能找誰?”說着開心的擺了擺手:“你也别太感謝我哦~”
陸謹冷笑:“謝你?呵,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跟你解約了!”
柳茹抄起枕頭砸到了他身上:“小兔崽子,老娘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想解約先拿命!”
陸謹剛發過一場高熱,一聽她的女高音就頭疼,重新躺回了床上。
柳茹念他大病初愈,不跟他計較,坐到他身邊,道:“導演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之前那部偶像劇的男主角定下來了。”
陸謹懶懶的回複了一句:“嗯。”
“你不好奇選的是誰?”柳茹神秘一笑:“甯總可是最終的決策者呢!”
“那又如何。”
“我可聽說了,許逸那個小綠茶最近經常往宏盛跑,想跟甯總搭上關系!”
陸謹這時才緩緩轉過身子:“那……甯秋遠見他了嗎?”
“沒有,不知道吃了多少閉門羹。”
陸謹語氣上揚了一點,輕蔑的說:“他那麼傲的人,本來就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見的!”
柳茹聽出了炫耀的意思:“是呢是呢,有的人可不一樣了,甯總不僅願意見,還願意照顧。”
到底是明媒正娶的老婆!
陸謹白了他一眼,懶得解釋太多:“所以,男主角最後選的是誰?”
柳茹抿嘴一笑:“你。”
陸謹眼睛“噌”的亮了一瞬,語氣卻照舊的平靜:“哦。”
一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模樣。
“總之你好好休養,傷好了以後就複工。”柳茹說着打量了他一眼,“不過,甯總給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我看你臉上的淤青消了一大半呢。”
陸謹聞言掏出手機,照了一下,還确實。
嘴上不滿:“什麼靈丹妙藥,扔給我幾片退燒藥,讓我用冷水喝,這是照顧一個人應該有的模樣嗎?”
柳茹一臉撇了撇嘴,嚴重懷疑他在變相秀恩愛,重度虐單身狗。
她一臉的嫌棄,忍住暴揍他的沖動,喊來醫生,給他換了紗布。
讓人驚喜的是,陸謹的傷口終于止住血,逐漸開始愈合了。
柳茹再次感慨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陸謹煩的厲害,又不能告訴她,其實是甯秋遠身上的荷爾蒙氣息起了點作用,恢複了他腺體的修複能力。
柳茹越說越覺得甯秋遠這個人其實還不錯:“哦,對了,上次酒吧照片那事,甯總到現在都隻字未提,他還是顧忌着你的。”
陸謹不這樣認為:“現在不提,不代表以後不提。”
“你這人有被迫害妄想症是吧!”柳茹沒好氣的說:“甯總這是考慮到了照片真流露出來,對你影響不好。祖宗你懂事點,如果真的沒有亂搞,及時跟他解釋清楚。他最近可幫了你不少忙呢,好好感謝一下人家!”
陸謹不屑一顧:“那又如何。”
打一巴掌給顆糖,當他三歲小孩啊,扔幾片退燒藥就能哄好?
别搞笑,他的情緒價值可沒那麼廉價!
陸謹越想越不甘,垂眸看了看手腕上的猙獰的傷疤,眼神慢慢的幽暗下去:“他給我留下的可是一輩子的痕迹。”
他聲音不大,柳茹沒聽清:“什麼痕迹?”
陸謹突然勾了勾嘴角:“沒什麼。”末了補充:“柳姐,我傷好的差不多了,三天後就可以複工。”
柳茹不同意,勸他身體為重,還是多休息幾天。
陸謹不跟她争執,用事實證明自己的身體恢複能力究竟有多驚人。
三天後,他手腕上的傷口長出了新肉,臉上和身上的淤青基本消失,精神氣十足。
柳茹不放心,又帶他去醫院仔細的做了複查,身體各項指标值全都正常,這才跟劇組商榷,隔天下午參加開機儀式。
陸謹晚上敷了一張面膜,泡了個澡,難得好眠。
翌日,他整個人的狀态都煥然一新,隻是眉眼間比之前鋒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