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進電梯,每一步都格外的遲鈍和生硬。
待電梯徹底合上時,他如夢初醒般,伸出手,使勁的,重複的按亮了地下二樓鍵。
“啪嗒啪嗒”的聲音在逼仄密閉的空間裡尤其刺耳。
陸謹心急如焚,恨不得把電梯鍵給按失靈。
終于,在他快要把電梯門徒手砸開時,終于到了地下停車場。
他的心髒狠狠一沉,不知道甯秋遠現在怎麼樣了,男人又對他做了什麼,有點不敢繼續往前走了。
愣神的功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裡蔓延了開來。
陸謹三步并做兩步,狂奔了過去。
甯秋遠的車還停在原地,人卻不見了蹤影。
陸謹的眉心突兀的抽了抽,繞過車子,四處搜尋了一圈。
甯秋遠和男人全都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血液在四肢百骸裡倒流。
雙拳迅速握緊,筋管根根爆起,往前走了過去。
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低沉男聲:“你在,找我?”
陸謹猛的回頭,隻見甯秋遠襯衫扣子全部脫落,臉上和手上沾了一股粘稠的鮮血,頭發散在額頭,遮住了深邃的眼睛。
他定了一下,張了張嘴:“你……怎麼了?”
甯秋遠扯了扯衣服,染了血迹的布料直接滑到了肩膀下面,露出了一大片胸膛。
他的皮膚很白,肌肉健美漂亮,卻給人一種違和的柔軟感覺。
衣服空蕩蕩的搭在身上,陸謹能很清晰的看到他兩側的腰線。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眼睛不自然的瞟向其他地方。
甯秋遠見他不說話,捋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走到他身邊,問:“可以幫個忙嗎?”
陸謹:“不可以。”
呵,這是請人幫忙該有的态度嘛?!
甯秋遠定了定,沒再說什麼,往車子方向走去。
陸謹直直的盯着他的背影看,眸色又深又重。
不等他再有其他反應,車庫的地下室門口,一個隐蔽的角落裡,突然傳來一聲吃痛的悶哼。
陸謹的眼角跳了跳,走過去,看了聲源處一眼。
是剛才那個男人。
對方臉上一大片淤青,嘴角裂開了幾道大口子,粘稠的鮮血沾在下巴上,癱倒在牆根,四肢耷拉在肮髒的水泥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氣。
慘不忍睹。
陸謹擡起腳,踢了踢他:“還活着嗎?”
男人耷拉着眼皮,氣若遊絲,根本沒有力氣擡頭搭理他。
陸謹歎了口氣,就說他多事來着,以甯秋遠的武力值,哪裡需要他幫忙。
男人疼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陸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該說不說,甯秋遠這是真下了死手,得虧男人身體健碩,抗揍,否則早就被拖進ICU裡了。
這樣看來,甯秋遠那天在地下酒吧,對他還是留了點情的。
但,陸謹不稀罕。
再轉過身子時,甯秋遠已經坐進車裡。
他聳了聳肩,準備離開。
明明可以直接走掉,他卻繞到了車子旁,眼角的餘光落在了車窗上。
玻璃上貼了一層單面防窺膜,他無法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停定了三秒鐘,陸謹邁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