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們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陸謹。”
陸謹的身子猛的一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但是,很快,身後的人又喊了他一聲:“陸謹。”
陸謹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住,緩慢而僵硬的回過頭去,每一個動作都像被按下了慢鏡頭。
随着視線的逐漸聚焦,一張熟悉的臉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甯……秋遠?”
後者比他還震驚,看一眼他沾了甯言鮮血的雙手,問:“你在幹什麼?”
陸瑾沒想到自己殘暴的模樣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甯秋遠面前,充滿殺意和嗜血的眼神頃刻間變成緊張無措,緊緊掐着甯言脖子的手也趕緊松開,無力的垂在空氣中,好像他剛才什麼都沒有做過。
甯秋遠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錯目光的看着他。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陸謹卻覺得這是他人生中最難以度過的時間。
過往的經曆其實可以讓他對眼前的情況做出三個以上的應對措施,假裝柔弱和無辜,這些是母親以殘忍的毆打方式教會他的,他可以做的很好很好。
可是在面對甯秋遠探尋眼神的這一刻,他的陰謀詭計,完美僞裝,頃刻間潰不成軍。
甚至于最後,他連跟甯秋遠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慢慢低下了頭。
攥緊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的皮肉裡,身體在大幅度的顫抖。
他在害怕。
他怕甯秋遠會像他身邊的那些人一樣,看到他的真面目後,遠離,厭惡和抛棄。
這樣的感覺他太熟悉了,他以為他早就可以習慣并接受。
然而,不是。
原來人永遠無法做到真的跟痛苦和孤獨和平共處。
最起碼切身的感受過甯秋遠的保護和偏寵之後,他不想再被抛棄了。
這樣的渴求讓他心驚膽戰,可向來巧舌如簧,擅長僞裝的S級Alpha,如今卻什麼都說不出,什麼也做不到,隻能像個孩童一樣手足無措。
嗜血的眼眶慢慢濕潤,視線變得迷蒙,掌心被指甲掐破,滲出了血絲。
他自暴自棄的咬了咬後槽牙,已經做好,甯秋遠如果不願意再搭理他,就用繩子将他綁起來,鎖到自己的房間的準備。
就算他恨自己。
他反正早就爛進泥土裡,沒有人會選擇他,那就不給任何人選擇的權利。
甯秋遠又喊了他幾聲,見他低着頭不說話,邁着步子一點點靠近了他。
陸謹的眼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倏然間變得陰暗,與此同時,侵略的Alpha信息素在空氣中肆意蔓延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