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吃驚的看着他,一時間語塞。
甯秋遠見他這副模樣,不由笑出了聲:“怎麼,聽不明白?”
陸謹的嘴唇動了動:“不是……我隻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真的”,又哽了一聲:“嗚,真的不會讨厭我?”
“即便我性格其實很惡劣,還差點殺了甯言?”
甯秋遠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陸謹的眼圈紅的像兔子:“哥剛才不說話,嗚,我還以為……以為哥要讨厭我了……”
甯秋遠:“我不說話是因為在認真思索,如果你真的變成視人命為草芥的瘋子,那肯定是被逼的,或者——”他字字清晰道:“你沒有受到很好的保護。”
沒有受到很好的保護?
一個十幾歲起就預謀殺死自己親生哥哥的人,需要得到保護嗎?
陸謹萬般思緒翻騰,半晌後才張了張口:“哥,所以,無論我怎樣糟糕,你都不會讨厭或者遠離我?”
問是這樣問,他卻有點害怕聽到回答。
他從小的經曆讓他對人際關系産生了極為消極的認知。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人在他被陸家被排擠時,遠離孤立,甚至蓄意傷害,又在他逐漸被重視後,阿谀奉承,刻意靠近。
他們表面溫和熱情,内裡卻最擅長拿刀子捅人。
連這個世界上唯一跟他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也極少給過他哪怕一分溫情,他能得到的愛和保護少的可憐,以至于他不知道怎樣正常的跟一個人相處。
他的人生到處充滿欺騙,包括他自己,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現在,突然有這麼個表面冷淡無情,實則心軟真摯的人出現在他眼前,他就變得有些無法适應了。
他承認,甯秋遠對他而言,太過特殊。
這樣的特殊讓他變得貪得無厭。
想要多,很多,更多。
他也終于明白,他對甯秋遠的感情早就發生了改變——不是最初的想惡心他,要退婚,也不是把他當做跟自己契合度高的獵物,而是一個想去依賴和占有的伴侶。
他想和他身體上互相交融,感情上彼此依戀喜歡。
他對甯秋遠,早就欲壑難填了。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髒像爆炸了一樣轟隆作響,再看向甯秋遠時,眼神滿是侵略和歡喜。
他一邊緊張,一邊害怕,一邊興奮,心裡翻湧着各種複雜和瘋狂的情緒,簡直要把他溺死。
甯秋遠見他的臉上出現兩坨潮紅,以為他不舒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陸謹順勢把臉貼在他的掌心,蹭了蹭,覺得不夠,又擡起手覆上他的手背,拿着摩挲向自己的嘴唇。
甯秋遠被他撓的手心癢癢的,想抽回手,反被他握住。
後者緩緩擡起頭,自下而上的看着他,張嘴,聲音啞的厲害:“哥哥,你可要說話算話說哦~”
甯秋遠察覺出他的奇怪變化,發問:“什麼?”
陸謹微微一笑:“不管我怎麼樣,永遠都不會讨厭和遠離我。”
甯秋遠向來原則至上,但面對眼前青年這柔軟天真的笑容,甯秋遠的原則轟然坍塌:“嗯,算話。”
陸謹眼睛裡的興奮精光都要掩飾不住了,用撒嬌的語氣說:“哥哥,你對我太好了!”
“我好喜歡哥哥!”
甯秋遠越聽越别扭,用了點力氣,再度抽回自己的手。
陸謹瞪着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直白的看着他。
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後,甯秋遠無奈的歎出一口氣。
算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