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硝煙的居民區重新恢複了平靜,陳育強叉着腰站在一片狼藉中,眼神掃過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内心暗自計算着人員損耗。
不一會兒,查看整體情況的手下來到他身邊彙報情況:“部長,共二十五人受傷,張世民隊伍全部死亡。”
死傷近半,對面卻全體安然無恙地離開了!
陳育強不可置信地閉了閉眼,又想起一個問題:“張世民的隊伍不是隻有兩個人跟着嗎?”
“城哨護衛傳來的消息,說另外四人在城外被酒店那幫人殺了。”
光滑的硬紙傳單籠罩着廢墟,冰冷堅硬的水泥磚塊和鋼鐵殼子好像穿上了五顔六色的外衣,顯得不倫不類。
從左右兩邊居民房中走出來的人們對地上的彈殼和血漬視而不見,全都好奇疑惑地看着随處可見的傳單,小心翼翼地遠離護衛隊開始研究起上面的内容。
“酒店……”陳育強低頭看了一眼腳下踩着的紙張,語氣嘲諷地輕聲道:“把自己當救世主的人,往往死得最慘。”
他擡起頭邊走邊說:“張世民的隊伍空缺盡量填上,房子給小廖,這次損耗的醫用和彈藥物資報給研究院,護衛隊可不能白出力。”
交代完後,向身後擺了擺手,陳育強收斂神色老老實實地站在了段士音面前,“段小姐,您也看到了,對面的車輛防禦級别太高了,我們這次的準備還是不夠充分,要是下次……”
段士音雙手背在身輕輕搖頭。
這樣一個舉重若輕的動作頓時止住了陳育強的挽尊之言,他低頭擡眼小心道:“段小姐?”
突然,眼前一片白光閃過,一根手掌長的冰錐自他額頭刺入,染上血紅色從後腦出現。
下一秒陳育強便頭頂黑色血窟窿倒在了地上。
緩緩滴落的血滴彙入地上那一灘血流,死不瞑目的屍體瞪着灰暗的天空,仿佛在最後一刻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冰錐在屍體上方晾幹淨血迹,段士音五指微張,就見透明色的冰錐緩緩融化成一堆液體,沒入她的指尖,随後消失不見。
周圍一片寂靜,陳育強的手下走開沒多遠,這時已經呆愣在了原地,手下意識握住槍,但看見殺了部長的人後,誰也不敢動手。
最神秘最核心的研究院是基地内所有人向往且畏懼的存在,而從那裡出來的研究員,不管是助理還是博士,就算是一個最簡單的衛生員,大家都不敢小瞧了。
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能力非凡,陳部長尚且對她恭恭敬敬的,他們這些下屬更不會輕舉妄動,即便她不由分說殺了陳部長。
不過大家心裡都有一絲恐懼,怕研究院是因為今天任務失敗而遷怒護衛隊。
就在這時,處于衆人視線焦點的段士音環顧一圈,開口道:“陳育強治下不嚴惹出禍端,破壞基地和平,令護衛隊損失慘重,影響研究院的實驗進度,現根據南方基地相關規定就地處決,E區護衛隊部長職位空缺,研究院将擇日選拔上任人選。”
仿佛第一次說那麼多話,段是士音冷淡的眼神中漸漸透露出不耐煩,看向陳育強最近的手下,“你暫代部長職位處理後續事情,有問題找高繁陽。”
說完還沒等對方回應,她便徹底消失在衆人面前。
剩下的護衛隊成員安靜片刻繼續埋頭将傷者架上車輛,被交代的那個男人看一眼陳育強的屍體,垂下眼皮掩蓋住譏諷的意味,随後擡頭拍了拍手,“處理完傷找我領物資,一人二十積分闆上釘釘的事了,大家保佑我位置坐久一點吧!”
忙碌的隊員沒有口頭回複,隻是神色倦倦地揚了揚頭。
而回到研究院的段士音則變得精神奕奕。
唐若南脫下防護服走出實驗室,一眼便發現了她的不同尋常之處,“有什麼新發現?”
段士音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傳單遞過去,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聲音清冷但語調卻明顯的微微上揚:“唐博士,她對您的實驗可能會有突破性的進展。”
戴着金絲邊眼鏡的女人停下了腳步,側過身看着遞到眼前的傳單,“對喪屍和變異動植物絕對防禦,供應食物和水電……”
“的酒店?”溫和的聲音念着傳單上的内容,但黑發女人的臉上卻是一片漠然,“小孩子過家家嗎?”
唐若南轉身,從始至終雙手都沒有從白大褂的口袋裡伸出來,“看來你帶她加入計劃的任務失敗了,這樣的人……”
“呵。”一句意味不明的冷哼表明了她的态度。
不過段士音好像感受不到被否定的挫敗,無所謂地将傳單放入口袋,一心一意地繼續說着自己的話題,仿佛遞傳單隻是做實驗的一個基礎步驟,沒有任何意義。
“她的異能是火系,但我從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源力,最重要的是她的武器。”
唐若南終于将手伸出來,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個高精端的平闆,一邊聽一邊在屏幕上劃過。
“那是一把看不到實物的刀,刀邊暖黃流光勾勒形狀,她控制刀就像我控制自己的冰系異能,甚至比我還要更熟練。”
兩人路過一個個關着實驗體的透明玻璃房,男女老少的喪屍、不同種類的變異動植物、不同大小的石頭,甚至還有尚未失去意識的人……
所過之處許多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大家都互不打擾專心緻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段士音對此習以為常,眼裡全是對越白那把無形刀的好奇,“我覺得她的刀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