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階妖獸?”
那也不該叫這麼大聲。
“不是,是一群難纏的怪。”
修慈反拽他的手腕站定,想要看清楚是什麼。
隻見一群人面野雞身的精怪追來。
迅速把她們圍起來,異常激動跳躍并抖動着五彩羽毛。
“竦嘶……竦嘶……竦嘶……”
奇異地叫聲吵得修慈腦袋嗡嗡響。
陸遂捂着耳朵隐晦地看了修慈一眼。
修慈摸了摸鼻子:“抱歉。”
陸遂掏出一張符箓,道了句失禮摟上修慈的腰,然後捏碎符箓。
修慈再站定時已經到了大道上,與陸聽雅三人彙合。
追來的竦嘶就要從山林中沖下來,幾人對視一眼拔腿就跑。
一刻鐘後,修慈躬身扶腰氣喘籲籲:“跑不動了,跑不動了。”
江紫棠站定,看向身後:“前輩,甩開那些怪了,您歇歇。”
修慈懷中的墨絨迷蒙地嗷嗚了一聲。
踏上大道一路向南。
漸漸能看到一些行人,多是步履匆匆的修士。
又過三日,能看到一些村落。
沒有靈力的農夫在田間勞作,通往茅屋的鄉間小道上垂髫小兒追逐打鬧,偶爾婦女笑談聲傳來,一片祥和之态。
“他們定居于此不怕蒼幽古林中的妖獸?”
她飛升在天界近兩千年,這三千俗世大陸修慈隻覺陌生新奇。
行于她左側的陸聽雅笑道:“前輩有所不知,這種村子都有修真高人坐鎮。”
依她之言修士融入百姓中是稀松平常,屬實奇怪。
修慈道:“為何?他們不想修煉飛升?”
江紫棠道:“修煉,可傳言近數萬年南炎大陸都沒有修士飛升成功,很多修士選擇入世。”
茅屋以八卦圖分布,正中間的湖中坐落着一座三層高雕花木樓。
修慈仰頭示意:“修士可是住在哪?”
陸聽雅搖了搖頭:“那裡供奉的是修真高人塑像。”
“傳言日日香火不斷,修真高人能得功德加身,如此有朝一日達渡劫期,才能飛升上界。”
“若村子遇危險,隻要去木樓找到高人留下的玉玲或其他物件搖響,高人有感能瞬間趕來相助。”
修慈若有所思,偏頭卻見陸聽雅懷念的樣子:“你以前也是生活在這種村子?”
陸聽雅蓦地瞪大眼睛:“前輩,您怎麼知道?”
修慈笑了笑,繼續趕路。
一個時辰後,路過一個鎮子。
修慈尋了個丹藥鋪子賣靈材,用得到的部分靈石買了一架靈馬拉的馬車。
一路上放開了的陸聽雅嘴就沒停過,其餘三人也不時補充。
修慈挑着感興趣的細細詢問,了解到四人去蒼幽古林是因千年前有修士在那裡渡飛升劫,他們是去尋機緣。
而此方世界名為南炎大陸,天陽宗勢力盤踞整個南邊。
東邊和北邊大門派共七宗十二門,不知名小門派散落發布也有幾十,十二門中天煞門、尊月門等四門是魔修宗門。
西邊多瘴氣沼澤,魔妖鬼這三族鼎立。
半個月後。
氣勢磅礴的四方城城門前。
陸聽雅四人和修慈辭别,這城池與天陽宗最近,他們也算完成初衷。
修慈看着靈馬遠去,才收回視線。
這四人來自東部歸隐宗門,言談間流露出對天陽宗的極度不喜。
具體原因她自認不是好奇多事的人沒有細究。
修慈在隐蔽處用易容符改變了容貌才往城門去。
身材魁梧的城門守衛将她攔住:“銘玉牌。”
修慈愣住,她沒有這東西,她面不改色:“我的銘玉牌意外毀了,請問怎麼補辦?”
守衛守了幾十年城門,某種程度上也算見多識廣。
面前的女子雖樣貌普通,但通身氣質卻比許多宗門世家的修士都要出塵。
再看她一派坦蕩自然,他已經信了七分:“随我來。”
修慈跟着他來到一旁的角房,裡面坐着一個打瞌睡白胡子老者。
守衛敲了敲桌面,白胡子老者眼都沒睜開。
他習以為常繞過桌子,拉過一張椅子在老者身旁坐下後,從桌洞拿出一枚銅綠色玉符:“名字,是何緣故被毀?”
修慈道:“李簪雪,遭數名修士偷襲時意外被毀掉。”
守衛用靈力在玉符上刻下三行字,又道:“抽出一絲神魂放到玉牌上。”
修慈照做。
神魂注入玉牌亮起一道紫光轉瞬即逝。
老者倏地睜開眼睛:“雷靈根?可惜了。”
他搖頭晃腦地又睡了過去。
守衛詫異地看了一眼修慈。
雷靈根是變異靈根,整個南炎大陸身懷此靈根者屈指可數。
而白胡子那聲可惜了是可惜她有罕見靈根卻像凡人一樣沒有靈力。
剛才她說被數名修士偷襲,想來她靈力也是因此沒有的。
修慈沉默地看着眼前這個高大守衛臉上一會兒了然一會兒同情憐憫。
玉符蛻出淺綠色銘玉牌,拉回了守衛的思緒:“咳,二十下品靈石。”
修慈依言給付,人在陌生地盤,她信奉少說少錯。
守衛解釋四方城分為四坊,即東壹坊,南貳坊,西叁坊,北肆坊。
“以你現在修為隻能去四方城的北肆坊,你可明白?”
修慈摩挲着銘玉牌笑道:“明白,多謝。”
守衛領她到北肆坊門。
北肆坊。
小商販們叫賣聲夾雜衣着幹練的婦人們讨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練氣期修士為主,偶有築基修士穿行于人群之間。
墨絨趴在修慈的臂彎已然眼花缭亂。
置身于這般人間煙火熱鬧景象,修慈不由放松下來,她慢悠悠踱步。
從一位熱情介紹自己攤位靈果的老婦人手中脫身後,她拐進一家成衣店。
再出來她已經換上一套藕色衣裙,刻意收斂了氣勢配上清秀的面容,完美融入北肆坊。
這次她走在街上,商販們不再像見到大肥羊一樣熱情招呼她。
修慈在一家面館前停下:“墨絨,你能吃面嗎?”
墨絨看着把自己變得醜醜的仙人娘親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