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蔓兒狐疑地看着對方,見其态度不錯,便松了口:“也好。”
打開木匣,裡面躺着一塊熟悉的玉佩,玉佩中間雕刻的狐狸仍舊漂亮,沒有一點磨損。
謝餘寒瞳孔巨縮,“玉佩怎麼在你這兒?”
楊蔓兒如實說,話中諷刺:“你們修士沒一個管倚天城,還是柳道長來救我們一命,若不是有她給的符,我們早就死了。”
她是有些讨厭修士的,二十年前戰亂匆匆一瞥,她跟在人流中隻看到過修士離去的影子。
但這位似乎有些不對。
混迹花柳之地多年,楊蔓兒對情緒的察覺非常敏銳,對方的情緒在看到玉佩時就有了變化。
他似乎,和柳道長很熟悉?
楊蔓兒這樣問,得到謝餘寒肯定的回答,猛然松一口氣,接着又問過幾個問題,都是關于柳未夏的一些小事。
他都答上來,楊蔓兒徹底信了。
隻是柳道長的師兄過于寡言少語,視線一直落在她懷裡的木匣上,意識到是為什麼,楊蔓兒将玉佩交到他手中。
叮囑道:“這是柳道長唯一的東西了,仙長一定要護好,一定要護好!帶它離開吧,它不屬于這裡。”
謝餘寒垂眸,神色黯然:“我帶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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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同行弟子手饞着手跌跌撞撞進入,腹部的鮮血血流不止,從捂着傷口的指尖滲出。
事發突然,引得館内的百姓驚叫。
荒涼的廳堂各處角落貼滿符紙,傾斜下的光芒與黑暗隔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線,柳未夏手中夾了不下十張符紙,把各個門窗都封了一遍。
陳林照虛倚在牆邊,眼睛随着她的動作移動。
這樣的氛圍倒是有種詭異的和諧。
直到闖入的兩個人,互相攙扶着一起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咚響,吸引屋内人的視線。
趕忙扶起地上的二人,柳未夏試探對方的鼻息,之後送了一口氣,把人半靠在牆上:“怎麼回事?”
“我們知道魔族也在找歸途劍,便潛入魔族内部打探一番,沒想到……被他們識破,一路追殺,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身負重傷飛蛾那個咳出一口鮮血,奄奄一息道。
另一個比他好上一些,摁着傷口逼出體内的毒針,有氣無力地回答:“我們打探到了歸途劍的位置,隻是他們人多勢衆,此行怕是危險。”
“沒什麼危險,隻是你們一群廢物。”
霧霭濃重,挺拔的人影跨過重重阻礙,隔着不遠的距離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氣,男人從迷霧走出,一雙銳利的雙眼掃過屋内。
落在柳未夏身上。
他濃密的眉毛蹙在一起,上下打量這個渾身普通的女孩,冷嗤道:“時隔多年,往師兄身邊湊的人真是越來越多的。”
把人交給匆忙趕來的楊蔓兒,她拍拍衣裳站起身,平靜與他對視。
視線相觸的瞬間,對方愣怔一下,沒想到她會直愣愣回望過來,一瞬間心底的火燒了起來,怒言譏諷:“看什麼,别是看上老子了吧。”
這炮仗脾氣,是遲西易沒跑了。
柳未夏還是看着他,将人看得心中發毛。
等到他終于受不住了,才聽見女孩慢悠悠道:“你?有哪裡值得被看上的。”
遲西易剛消下去的火又燃起來,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口,三步一跨走進,怒氣沖沖擡手卻被一柄劍攔下。
劍體通身雪白,淨無雜物,劍柄墜了一條老舊的劍穗。
這柄劍他認識,可不就是那冷若冰霜的師兄謝餘寒的劍。
劍的主人低下眸子,沉沉看着他,以一種保護的姿态把人護在身後。
柳未夏也沒想到謝餘寒會忽然出現,小雞仔似的站在後面,手中即将甩出去的符紙迅速縮了回去。
遲西易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轉動,那眼神說不出什麼情緒,落在謝餘寒臉上像是要把人活剮,戾氣更濃:“裝什麼好人,這些年和姓楚的戲沒做夠,現在便騙這些人圍着你團團轉。要是她……”
“師弟!”謝餘寒斥道,一雙黑眸濃稠如墨,看不清情緒:“我從未做戲,也從未騙人!慎言。”
遲西易冷笑一聲,跨過門檻,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略過二人直直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