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芽和朱大黃回到男人被丢棄的地方時,陽光剛從樹木之前的縫隙穿透進來,密林中的霧氣緩緩消散。
幾天過去了,這裡還留着當日拖拽的痕迹,連朱大黃扒過的樹葉也沒有大的變動。
不過朱芽嗅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氣味,朱大黃也警覺起來,一個勁的朝着旁邊的樹木草叢堆裡鑽。
有動物在她們離開後來過,朱芽看到了泥地上一連串的足迹,與劍齒虎粗壯的爪印不同,這一條足印掌心呈心形,四隻腳趾細瘦。
她覺得很眼熟。
“大黃,過來給姐姐看看。”朱芽招來朱大黃,擡起它的前爪瞧了一會。
“我說那麼眼熟,原來是你親戚!”地上的爪印和朱大黃的爪印幾乎沒有明顯的差别,隻是沒有如今的朱大黃那般大。
很大可能是狼或者野犬,隻要不是成群出現,對她們暫時構不成威脅。
這條信息被暫且擱置。
朱芽又在落葉下尋到了一些人類的腳印,這些腳印層層疊疊雜亂無章,必定是有幾個人在此多次逗留形成的,掃開落葉,順着這些深淺不一的腳印看去,一條不明顯的小道便出現在她們眼前。
這條道被雜草蓋了個嚴實,如果不是刻意去查看,沒有人會發現這條并不常使用的道路。
但朱芽不一樣,她很确定這就是那個族群的人運送男人的路徑。
她聞出來了,那股屬于男人的血腥味。雖然被風吹日曬,氣味已經淡了很多,但這并不妨礙這股味道被她的鼻子捕捉到。
朱芽沒有猶豫,叫回還在樹邊不停做标記的朱大黃,主寵兩人順着叢林小道離開。
一路上有不少野果山食,朱芽暫未理會,直到她們走到一個山坡下朱大黃突然豎着耳朵停了下來。
山坡背面傳來了隐隐約約的交談聲,是有人在說話。
朱芽一喜,連忙按住朱大黃的嘴。
一人一狗狗狗祟祟的摸上山坡才知道坡背面竟是一個小懸崖,趴在崖邊的草叢中往下望去,又是綿延廣闊的林子,而更遠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
朱芽愣住了。
夏季的草原萬頃青綠,微風吹過如碧波蕩漾,如此曠渺,如此浩瀚,與雲天相接,似大地無垠。
她被從未見過的景色震撼了幾秒,又讓懸崖之下林子裡的說話聲叫回了神。
從樹頂的縫隙裡,朱芽看到了幾個穿着獸皮的人類正捧着一種寬大的樹葉采摘野果,她們的身形看起來枯瘦極了,遠遠看像穿着皮毛的野猴子,手裡拿着的那種葉片朱芽也用過,因為樣子和某種榕樹非常相似,她稱其為大榕葉。
那幾人攀上幾株不高的樹木采摘上面的果實。
距離有些遠,那樹的品種的朱芽有些看不真切,但是酸酸澀澀的果味是極為濃郁的。
将一處地方的略微成熟的果實摘完後,幾人就結伴往林子的另一頭離開了,并沒有發現在她們背後的懸崖頂上有人正盯着她們的一舉一動。
這些人大概就是部落中的“采集者”,她們與狩獵者不一樣,是負責為部落采集可食用的野果野草,部落能制成武器有限,采集者不會帶着長矛石斧出行,所以她們一般在部落附近相對安全的環境中行動。
這個部落的聚集地就在附近。
朱芽擡眼看了下太陽的位置,還未到午時,她可以下到懸崖去看一看。
在她趴伏的位置右邊有一條陡峭的小道,可以直接下到崖底,朱芽踏上小道,發現了更多的人類腳印,部落裡的人也是通過這條小道前往她們來的地方。
他們為什麼要把重傷人運送到那麼遠的地方扔棄?朱芽有一些疑惑。
沒多時,朱芽和朱大黃就來到那棵被采摘的果樹底下,竟然是一些野毛桃。
現代社會被多次選育的品種都是果型飽滿,味道香甜,即使是栽種在自家院子裡的毛桃也是非常宜人的味道,然而這種原始的野毛桃嗅起來酸澀極了,難怪朱芽一時間沒能聞出來是什麼東西。
這幾棵野毛桃樹果實本就稀疏,被摘去了一些稍稍成熟的後,留下來的都是布滿白色絨毛的青澀果子,她隻消看一眼就覺得口水分泌,更不要說嘗上一口了,朱芽在樹下站了一會,跟着那幾人離開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