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刷。”星将手中咬得分叉的樹枝遞給牙。
【什麼?】牙聽不明白這個詞【這個樹枝嗎?】
他接過去左瞧右瞧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不就是個樹枝嘛,有什麼奇怪的?】牙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道。
星瞬間惱怒,一把将牙刷奪了回來。
獵聽清楚了這個詞,他低着頭将這個詞反複在嘴中嘗試。
在星拄着瘸腿去追打牙時,他兩步來到窗邊,對着還在看熱鬧的朱芽,吐出兩個字正腔圓的中文。
“牙刷。”
朱芽瞪大了雙眼,有心算起來她和獵之間的交流甚至還沒有她和星來得多。
以前朱芽無心用說話來溝通這個生活在原始,語言不一緻的人類。
她們之間靠的是手勢動作,有時候眼神也能夠傳遞一些信息,但唯獨沒有語言。
誰知道獵的語言天賦竟然如此厲害,聽了幾遍之後就能清楚轉述。
他甚至沒有口音!
朱芽愣愣的表情讓獵覺得可愛極了,他彎起嘴角,灰色的眸子透出一絲喜悅。
“陶盂。”
“陶……盂。”
“竹勺。”
“竹……勺。”
“木柴。”
“木……柴。”
“豚鼠肉”
“豚……熟肉?”
“不對,是豚鼠……肉。”
“豚鼠……肉。”
煮一頓早餐的時間,獵已經學會了不下十個詞組,第一次當老師的朱芽頗有興味,聲音也不自覺的高了一點。
一旁的朱大黃被吵醒,哼哼了兩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家裡來了幾個陌生人的味道讓朱大黃一晚上都沒能安睡,一直謹慎地守在主人身邊,星睡覺很不老實,迷迷糊糊間還想往朱芽身邊靠,被大狗狗用腳挪了回去。
此時它正趴在主人腳邊補眠,一雙睡眼還惺忪迷蒙着呢。
朱芽低低“哎呀”一聲,連忙伸手拍拍它的頭,見它安心打起呼噜才呼出一口氣。
獵得到了一個歉意的微笑,心裡有些失落。
隻是朱芽不願意再說話吵到愛寵,他也隻好低着頭往竈裡添入柴火。
新鮮的豚鼠肉用酸果幹炖煮,不僅能夠軟化肉質,還能提鮮增香,大火熬制後,酸果幹融化在濃郁的肉湯中,酸酸甜甜,解膩開胃,即使一口氣吃上幾碗也不會覺得黏喉嚨。
獵打回來的這隻豚鼠很大,但肉質細膩味道鮮美。
一盂炖湯出鍋時,連臭着臉的牙也忍不住坐在了竹桌旁,忍着燙灌了幾大口湯。
獵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仿佛什麼出現在眼前都是平常。
星在一旁撲哧撲哧的笑【瞧你這樣,這獵物可是獵狩獵回來的,你怎麼還吃上了。】
牙知道她在打趣自己,哼一聲道【我就是生氣才要吃,不吃怎麼消氣!我還要把他的那份都吃掉!】
除了滿臉亂糟糟的胡子,他的确從哪看來都像個孩子,最喜歡用來針對别人的手段就是以食物為要挾,像一隻幼貓探爪子似的唬人。
衆人聞言都笑起來,朱芽也隐約明白話中的意思,彎起了嘴角。
吃過早飯後,朱芽留朱大黃在家裡看家,她帶上獵和牙前往竹林。
小院的面積夠大,但是竹屋卻不夠寬敞。
朱芽建造竹屋時隻計劃着自己和朱大黃兩人的生存空間,還想着若是之後空間不夠,再慢慢建造幾座偏房出來,誰知這人是一個接一個的撿,屋子建好還沒多久,就已經超負荷容納了。
這幾天她們須得再建出一座竹屋來,讓獵和牙也能有地方安置。
現在天熱尚可在走廊上或者篝火旁對付,但天氣已經日漸冷,白晝正在變短,氣溫再低一些睡在外頭就不合适了。
朱芽不知道這裡的冬季是否也如雲省一般,靠一兩件長袖便可簡單度過。
但早早作好冰雪來襲的打算,總會是不會出錯的。
三人拿着草繩來到竹林。
即使是獵也是第一次看清制作竹屋的材料到底是什麼樣子。
“竹子。”朱芽摸着一根粗壯的綠竹,道。
“我……”獵嘗試着用朱芽的語言告訴她:“看……林子有。”
獵在部落附近的密林裡看到過這種植物,它一簇一簇長着,沒有眼前這片竹林那麼繁茂。
而且竹子長得快,幾乎沒有族人知道它是怎樣長大的,仿佛一夕之間它就直立在那,既不開花也不結果。
竹子本身也沒有任何可以吃的地方,即使是再餓也沒有人朝它下嘴,大家都嫌棄它無用,即使是智慧的巫也叫它【無果樹】。
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就是這樣一種看起來沒有任何用處的植物,卻能建造出遮風避雨的屋子,工具,甚至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