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芽抱着體重明顯超标的大狗狗和獵轉身回到小院時,不意外的發現大家都已經醒來,圍坐在竹屋内,就這火篼微弱的光線,在昏暗的清晨裡小聲地說話。
菟她們一向睡得很警醒,可能被任何生物蹑手蹑腳的聲音從睡夢中拖出來,這兩天晚上她們的确也沒怎麼睡好,即使知道這裡是一個比山洞更安全的地方,但是她們還未真正适應下來,躺在柔軟的短耳兔毛上,也隻能阖上眼,靜靜聽着寂靜空間裡的蟲鳴樹響。
然後沉黑降臨,醒來時便聽見獵和朱大黃起身離開竹屋。
星和菟起身一瞧,不知朱芽何時也離開了竹屋,想來獵和朱大黃就是去找她,見一人一狗就停在院門口,心猜朱芽就在院外,便松下一口氣互相看了眼對方,不約而同露出一些笑意。
醒來就能看見同伴,對于她們來說已經是幸事。
她們是部落僅剩的幾名幸存者,若非朱芽将她們救回來,或許兩人會在狼腹中相見,隻是誰先落肚的問題而已。
“菟。”絲也撐着身體坐起來,她轉頭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月亮還挂在遠處的林子上,她有些疑惑。
“外面還很黑,獵出去做些什麼?”
“是呀,太陽都沒睡醒呢。”星順口打趣。
她還未意識到什麼,菟驚喜的就要跳起來:“絲!你說獵?你在關心獵?!”
父母死後,絲雖然暫且恢複了正常,但是她的眼中隻有自己的兩個“孩子”,從不會去在意外在的任何人和事。
“這有什麼不對嗎?”星話音剛落,她的腦子裡也轉過彎來,雙眼亮閃閃地湊到絲面前:“絲,你看看我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在部落中,她和絲接觸的時間很少,一個為了部落和父母四處采集食物,一個終日蝸居在昏黑的山洞裡,是族人口中“危險的,像野獸一樣”的怪人。
星和絲是在菟受傷後多了幾次碰面的機會,直到在竹屋中,距離才又靠近了一點。
或許對于星而言她們已經足夠熟悉,但是對于絲來說,情況可能不一樣。
在星期待的眼神中,絲伸出手,粗糙的手掌撫上眼前這個女孩稍稍豐腴起來的臉龐。
“你是茉和岩最小的那個孩子,我知道你。”
聽到父母的名字,星心頭一顫,但她很快又高興起來,至少臉上是快樂的。
她眨着眼注視絲滄桑而溫柔的臉,忽的投入她的懷中。
“你也好了絲,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緊緊抱着絲,将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悶聲道。
菟揚起嘴角,将倆人都攏在懷中。
牙抱着腿靠坐在竹屋外,沒過一會就被星拉了進去。
在略有冷風吹拂的清晨,竹屋内火篼的溫暖驅散了周遭的寒意。
……
因為絲神智的好轉,菟的身體也康複回來,家中的勞動力又增加了許多,大家全身心的投入到竹屋的修建中,隻餘下星抻着一條不方便的腿坐在水潭邊釣魚打發時間。
她性子不穩重,沒得釣魚的耐心,守一兩下就忍不住被其他東西給引走注意力,更少了釣魚的技巧,沒法做到像朱芽一樣憑着直鈎吊上大魚,且用蛇骨磨制的吊鈎太大了,小魚也咬不住,所以吊了半天,身邊還是空空蕩蕩,别說魚,連朱芽拿給她的餌也不剩幾個了。
氣得她猛錘自己的腿,為什麼菟受了那麼重的傷能好得這般快,自己的腿不過是扭了幾下,如今還瘸着,更被勒令不準再受傷,若是其他人說也就罷了,朱芽說的話她不敢不聽,隻能老老實實被安置在這邊,還有朱大黃在旁邊盯着她。
一人一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生無可戀的情緒,她倆錯開視線,齊齊哀歎一聲。
朱芽将竹竿用力壓進地基裡。
被裁成四五米高的竹竿直立的時候,輕松拿起它并随心意放置是需要極大的力氣,她一個人能操作得像用筷子般簡單。
但是另外三人還是少了些磨合,更不用說牙在其中的确像個湊數的,多少影響到了獵和菟的發揮。
四人将竹牆立好後,暫且停下來休憩片刻。
“沒想到建竹屋也有些費力。”牙癱坐在草地上,不停地用手背去抹額上的汗珠,他聲音有些發抖,明顯是用多了勁,累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