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通道看起來有十米長,視覺上呈現出一種幽深陰暗的風格,加上氣味過于沖鼻的香氣和煙霧,就像是能将走進這條長廊的人糾纏吞噬掉一樣。
休息換裝室不出所料的位于走廊的盡頭。但很奇怪的是,慣例上員工通道是會連通酒吧後門,方便員工避開顧客的視線上下班,這裡卻隻有那兩名警衛看守的出口。塞西諾還稍微徘徊确認了一下,确實沒有其他出口了,牆體上連條漏風的縫兒都沒有。
這不僅解釋了由美子為什麼沒有換掉制服再離開酒吧(可能為了防止更多人看出她的外出意圖,穿着制服好摸魚),也完全阻絕了塞西諾找個飛坦不知道出口溜之大吉的可能性。
點背。
這破酒吧一定有貓膩,她跑不出去,那他們也别想好。
塞西諾進行了一波遷怒式的操作。
這裡的氛圍、酒水價格、室内布局,以塞西諾的經驗,八成不做正經事,剩下兩成是她為防止打臉給自己留的餘地。
走進休息換裝間,塞西諾便被白色波點紅色連衣裙晃滿了眼。房間的空間不小,大緻數一下就有十來個女服務生,屋内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塞西諾估計這裡服務生的“流動性”或者“折損率”不小,她這樣一個生面孔走進來,都沒有引起太多的驚訝,隻是偶爾會有幾道嫉妒和警惕的目光掃向她。
這種眼神她可太熟悉了,男人們或許會自鳴得意地把女人間這種不友好的眼神往來解釋為“争風吃醋”,可實際上,其中更明顯的含義應該是“别搶老娘的生意”,包括但不限于推銷酒水、販賣皮|肉、出售靈魂……
總之,目的不在于男人而在于錢,如果女人負責的是商品的部分,那男人在這樣的聲色場中扮演的角色也并不是他們以為的消費者,隻是裝錢的容器。隻不過有些家夥是麻袋、有些家夥是錢包、有些家夥是限量款、走秀款,本質還是不會變的。
來來往往,各取所需,隻有莊家通吃。
隻是外面坐着的飛坦比較特殊。
他是個不帶錢的搶劫犯。
想到這兒,塞西諾在這間化妝間裡反而擁有了底氣。客戶是這裡服務員的底氣,飛坦那個格格不入的标志性臭臉,就是她在美杜莎酒吧的底氣。
雖然這底氣隻能狐假虎威地用一陣子,那家夥本質上也隻是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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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真久。
那個頂着“伊莎貝拉”假名的女人已經邁進那條走廊二十分鐘了。
飛坦向來是急性子,他已經覺得不耐煩。
再等一會兒,她要是還不出來,他就先剁掉這邊警衛人員的手,再把她殺了做成洋娃娃。
洋娃娃起個什麼名字好呢?之前看停屍房的登記信息裡她好像叫“Stheno”,念起來“Say No”的發音一樣,太難聽了,不如改叫莉莉絲?
那兩顆藍色的眼球應該能完全保留吧?如果用其他材料,感覺質感會差很多。“Say No”的頭發看起來很柔軟,不知道摸起來是怎麼樣的?
飛坦目光有些放空,他突然回憶起派克諾妲寶貝了很久的那個洋娃娃。
從垃圾堆裡來,派克諾妲說那個洋娃娃也許曾經也承載了歡樂、愛意和美好的童年,最終歸宿依舊是回到垃圾堆裡……
“客人對我們的酒水不滿意嗎?都沒怎麼動呢。”
一名身材豐滿皮膚白皙的女服務生走進飛坦的卡座,隔着半個屁|股的距離坐到他所在的半圓形皮沙發上。
“不如我幫客人選點别的?”女服務生前傾着上半身,将自己形狀豐滿的上半個胸部充分展現出來。
飛坦原本放空的目光先是看在那富有彈性的白色肉|體上,然後順勢往上,盯住了對方的雙眼。女服務生那深褐色的虹膜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暗得幾乎沒有光點。
不好看。
随手找了一杯酒,飛坦在女服務生面前一飲而盡:“滾。”
女服務生臉色僵硬了一瞬,又恢複到滿面笑容的樣子,略帶不甘心地說:“客人,這裡是夜場,夜場的樂趣不就是多嘗試不同的酒和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