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半小時,這是塞西諾被西索殺死後複活所用的時間,比她之前用的時間要長。
她恢複意識時不在自己的房間,甚至不在自己的床上。她躺在雙人床的右側,衣服被換過,身上蓋着薄被,披散的頭發有着幹燥的熱意,還散發着風信子的氣味。
向左側轉頭,飛坦正坐在被面之上,壓住了薄被,靠着床頭讀着一本黑紅封面的書。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穿着遮擋嚴實的衣物,上身是赤|裸的,下身穿着黑色寬松的長褲,微濕的黑色頭發沒有了平日的鋒利感。
塞西諾好像隐約聞到他和她散發着一樣的風信子花的氣味。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掀開一點薄被坐起來,問飛坦。
“一個多小時前。”飛坦合上書回答,“再晚一點,團長就要把你的‘屍|體’處理掉了。”
“嗯?”塞西諾咬緊後槽牙忍住罵人的沖動,“謝謝你?”
“所以俠客的告白真的有用?”飛坦伸手扯住塞西諾的一縷頭發微微用力,将她向自己的方向拽,“而愚蠢的你在西索手裡毫無還手之力。”
她該先回答哪句話?
她甚至想問問飛坦回來的這一個多小時除了保住她的“屍|體”之外還做了什麼,為什麼兩個人現在聞起來是一種香味。
可想了想,塞西諾沒有問,因為經曆過一次新的的死亡“嘗試”的她有了新的想法。
在這次“複活”的時間裡,意識是最後回籠的。她正式醒來之前,不知道腦海中是思考還是做夢,在紛亂的思緒中,她隐隐約約抓到了什麼。
向着飛坦的方向偏着身子,塞西諾壓低上身的高度,以自下而上的角度看向他。
“你還有七個小時的注冊時間。”飛坦提醒的是到天空競技場200層進行登記的時限。
“那時間還夠用。”塞西諾又向飛坦挪近了一點,散落的發梢劃在他的腰腹間,“對吧?”
“唔……不夠。”飛坦迎向塞西諾,雙手捧住她的臉頰,與她對視,“但我可以大發慈悲,給你留兩個小時。”
帶着幹燥熱意的、和帶着寒冷濕意的風信子的氣息糅合在一起。
在壓迫而來的力道下,塞西諾放柔了自己的動作。
卻繃緊了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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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到了,念在身體内形成的絲線。
它們響應着所謂的“愛意”,吸引着“愛意”,再絞殺掉“愛意”,從裡面汲取着力量。
那些“食用完愛意”殘留下的灰燼,就像黃泉的街燈,熒熒惑惑照亮了死神前來的道路。當念舔舐着嘴角感到餍足時,死神的鐮刀也懸在了她的頭上。
以“愛意”為食,也被“愛意”反噬。
但死神可以斬斷生命,卻斬不斷她身體裡的絲線。
貪婪的絲線為了繼續“進食”會重新粘合好盛放它們的容器。
她就會再一次“死而複生”。
這就是她的念能力——“作繭自縛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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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信子花的氣味已經散去,身體的熱度卻沒有。
塞西諾将自己糾纏在飛坦頸側的頭發整理好,然後起身下床,收拾好自己。
她現在得争分奪秒了,雙重意義上的。
“給我留兩小時?”來不及淋浴,隻能簡單梳洗一下的塞西諾刮了飛坦一眼,“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飛坦枕着雙臂,放松地躺在床上:“和你之間沒默契,所以需要一點時間磨合。”
明明不是磨合的問題,是該停下的時候喊他停下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