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顧雨就沒有再見過Leno,他們說,Leno的人将他看得很重,不允許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在暗無天日的折磨裡,顧雨心裡一直記着Leno的話。但她仍不忘記,父母對她的愛。
她相信,父母一定會發現她出事了,救他出去。
某一天,顧雨終于見到了那個——上頭的人。
可惜,她被打傷,傷勢很是嚴重。迫不得已,他們選擇救活顧雨。
在那個充斥着消毒水的地方,那個人懷裡抱着許久不見的Leno,Leno脖子上纏着厚重的紗布,可那也掩蓋不住滲出來的血液。
Leno比之前更病态了,顧雨看不清那個抱着他的人的相貌,她曾聽說過,聯邦的确有這一項技術,可以掩蓋住自己的容貌。
Leno昏迷着,抱着他的人很着急,催促着醫生趕忙來救治他。
一時間,在這個小小的醫院裡,所有的醫生全都彙聚在他身前,任由那人發洩着怒火。
“你們說什麼?換腺體這種手術你們都能失敗?我花大價錢雇傭你們就是這樣給我幹活的!”
那人怒不可遏,信息素的爆發,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渾身難受,腦子裡隻剩下屈服這一種情感。
換腺體?Leno他怎麼了?
顧雨的腺體早已損毀,她幾乎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爆發的沖擊,但是依舊能感受到那股威壓。
她猜測眼前的alpha等級大概在S級上下,聯邦的S級alpha都登記在冊。
她心中不免有了一種懷疑,現在唯一有可能的,能逃脫聯邦和軍方的檢查留在母星沒被發現,且能力強大的alpha——隻有宋許臨。
可他不是死了嗎?
顧雨偷偷擡起頭,她并沒有和宋許臨接觸過,隻是在宴會上遠遠見過一眼。
她怕,若是宋許臨,她父親怕是也救不出來她。
在這裡,她見到了沈宸他們的手段有多殘忍。
有價值且相貌較好的omega就送上床,沒價值的omega就開膛破腹等待着“客人”前來挑選器官。
不過,即便她的腺體受損,她都沒有走上對沈宸他們沒價值的這一條路。
等Leno傷好後,那頭頭就派人帶着她送到了他的病房。
Leno見她來了,堪堪勾起一個笑,神遊地問道:“你聞到了我的信息素味道了嗎?”
頭頭把顧雨扔到病房後就拍拍屁股毫不留戀地離去。
房間裡,隻剩下她和Leno兩個人。
Leno虛弱地看着她,讓她回答自己。
顧雨搖頭,她已經聞不到了。
Leno沒有理會她,依舊自顧自地說着:“你知道嗎?他說我的信息素味道不像他,讓我換腺體,我不願意,他就打我。後來,我一直不松口,他強制把我綁到這裡,沒想到失敗了,我依舊不像他……他已經決定抛棄我了,我還是該死嗎……忍了這麼久,我以為我能出去了……我以為他會帶我離開……”
他越說越哽咽,顧雨也不忍再聽下去。
傳言中,宋許臨的确有這麼一個白月光。
難道……
Leno握住顧雨的手,泣聲道:“對不起,小雨。我真的忍不住了……我真的好想死……”
“你不是說,要好好活下去嗎?你不是說,我們終有一天能出去嗎?你不是說,不要東想西想嗎!”
顧雨越說越氣氛,她怒無可怒:“為什麼要把希望放在一個男人身上!Leno你變了!”
“我能怎麼辦!他救我一次又一次,他甚至讓沈宸給我跪下道歉,我被囚禁在他身邊,隻能相信他了!”
顧雨想到了她初次來這裡時,Leno跟她說的話“你覺得他們愛你嗎?”,那時她也是死不承認,不敢相信父母不愛她,直到第二年,她依舊被關在這裡。
聽着新進來的姐妹說,顧家和沈家合作了。那時,她的信念全然崩塌,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可笑。
顧雨冷靜下來,她問道:“你覺得他是愛你嗎?他不是隻把你當替身嗎?”
她想到了一種病——斯德哥爾摩綜合征,Leno将加害他的人幻想成一個能救贖他的人,給了他足夠的理由去傷害自己。
她和Leno都有病。
她不知道包養Leno的是什麼樣的人,但她知道能來這裡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都值得去死。
顧雨給Leno擦去淚水,她也想出去,回到自己熱愛的崗位上。
“他不愛你,他愛的是他的白月光。Leno,我們不能靠着别人來救我們,我們不是誰的菟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