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清高孤傲的容顔經過歲月的沉澱，竟多了幾分和藹的慈悲來，斂紅豆後背靠上安全通道的門：“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雅雅體内有些許迷藥，你還年輕，不該這麼執着。”

“你不會想說是我幹的吧？證據呢，沒有證據就這樣憑空捏造來污蔑人，這可不合适。萬一是她自己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呢。”

凡妮莎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害怕刺激到她：“阿姨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但是已經苦盡甘來了不是嗎，你媽媽現在是止家的女主人，你的生活質量也水漲船高，不是可以被随意欺負的時候了。你完全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為什麼要打破呢？”

刺耳尖銳的話語讓斂紅豆額頭鈍鈍的疼：“我隻想朝夕，不管以後。”

“你會後悔的。”

“少一副長輩的姿态來說教我，”斂紅豆做不到在她面前裝乖，盯着對面人的眸子沉的可怕：“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們，尤其是止雅。”

凡妮莎不知道她的恨意從何而來：“我自诩那些年對你們母女也算不錯。”

“不錯？”斂紅豆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别裝了。這裡隻有我們兩人，如果你覺得我不應該恨你，那你就不會在聽到我的名字後就不管不顧跑過來，你在心虛什麼。”

斂紅豆唇邊掀起譏諷的笑：“現在主動權在我手上了，我會讓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她與凡妮莎擦肩而過，在即将拉開那扇門的時候，又輕飄飄撂下一句：“你這麼快趕來，是在止雅身上安裝了定位器嗎？在手機裡吧，如果我告訴你下次我會提前把她身上所有電子産品，包括金屬卸下來後再帶她走，你會幹脆打開她的骨頭植入一枚定位芯片嗎。”

凡妮莎的臉色有一瞬間扭曲。

出院，凡妮莎請客，大家一起找了個小餐館吃飯，止雅新置辦了一個手機，之前那個被水泡過不能用了。

她在新手機上登錄微信，衷沈的消息就不停地彈了三分鐘。

止雅從一堆表情包中仔細搜尋有用的信息，99+的消息裡，她挑了幾條回複：沒什麼事，吃完晚餐就回去，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那邊秒回：連晚飯都不一起吃了嗎？

“學姐在和誰發消息？”斂紅豆像以前一樣挽住止雅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斂紅豆格外黏人，平常雖然喜歡挨着自己，卻不會持續的黏人，小貓兒一樣，動作行為全憑心情好壞。

但是她今天下午醒後，斂紅豆就一直圍繞在自己身邊，挽着她的手臂始終沒有松開。看來是自己吓到她了。

直到斂紅豆關心她，止雅也就更加溫柔：“衷沈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昨天怕衷學姐她們擔心，我就說你是在我們宿舍睡的，現在衷學姐肯定讨厭死我了。”斂紅豆語氣軟軟的趴在止雅肩膀上撒嬌，在止雅看不見的地方對凡妮莎眼神挑釁。

凡妮莎正對着止雅，表情變化止雅一眼就能看出，她擔憂道：“媽媽，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不好。”

凡妮莎摸摸自己的臉，搖頭：“沒事，雅雅，你坐我這吧，方便點菜。”

“沒事的，我們可以直接在桌子上掃碼點單。”斂紅豆伸出指頭在止雅手機上點點點，兩人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

沈小西見氣氛尴尬，趕緊站起來給大家倒水，十分有眼色。

止雅察覺到凡妮莎的情緒，主動坐到她身邊，凡妮莎摸摸她的頭發，一時手癢，問她：“有沒有小皮筋？”

沈小西舉手：“我包裡有。”

有了小皮筋，凡妮莎手指靈活的為她編起辮子，沈小西在一邊誇：“阿姨手真巧，編的真好看。”

沒有鏡子，止雅覺得沈小西太誇張，于是問斂紅豆：“好看嗎？”

“嗯，學姐長得很好，還有很多機會。”

“嗯？”止雅不解。

斂紅豆噗嗤笑出聲：“是說還有很多嘗試的機會。”

止雅等了一會兒，身後人沒有動靜：“媽媽，怎麼了？”

凡妮莎維持着臉上的微笑，下颌隐隐鼓出一條細小青筋：“皮筋不小心斷了，我再換一根。”

一頓飯吃的心思各異，唯有風暴中心的止雅毫不知情，認認真真吃了一整碗米飯，晚上回到宿舍還因為積食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是周末，衷沈和趙欣怡都去參加社團活動了，止雅參加的話劇社，很少有活動，她周末一般都是在圖書館泡着。

但由于前一天晚上沒有睡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醉酒後遺症，止雅覺得自己不光惡心，還頭疼。

她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她媽媽立刻給她打包來了一大袋中藥讓她喝，對此止雅表示聊勝于無，她媽媽讓她喝她就喝。

畢竟這些中藥就算不治病也吃不死。喝個心安。

止雅自小體弱，聽她媽媽說，小時候就是靠這些中藥吊命，現在才能這麼活蹦亂跳的，還叮囑她一旦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跟她說，她再去配藥。

她長到現在這麼大，已經無關乎信不信了，喝藥已經成為習慣了，隻要有任何不舒服，就想喝中藥。

止雅剪開一包中藥，黑乎乎的藥汁被倒進大杯子，止雅喝了一口，覺得有點涼，于是又去熱水房接了點熱水攪拌在一起，成為剛好能入口的水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