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蘇筝賣了個關子,轉而向青鳥發問:“何钰要我們在她監管下,什麼也不做待上幾日,你猜是為了什麼?”
青鳥道:“我猜,這幾日何氏内部可能還會再有族會,她怕我在族會上出現,道出對何乾不利之辭。”
“沒錯。”蘇筝繼續道,“那假使這種情況發生,對誰來說,最有利?”
“何……進?”青鳥思索着答道。
蘇筝颔首,“如此,此刻最急着找你的,會是何人?”
青鳥與蘇筝目光交彙,心中已然明了。
夜幕低垂。
何氏家主長子,何進,遣散了欲伴其左右的一雙兒女,獨自步入靜室,将其緊鎖。
兒女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未深究,隻道父親近日忙于政務,鮮少與他們言語,今夜與下屬密謀,自是情理之中。
隻是,他今夜的神情略顯異樣,往日裡他總不苟言笑,常負手立于桌前,良久不動,而今卻在廳中徘徊,步履匆匆,似懷揣着難以抑制的……興奮。
何進不可能不興奮。
他推開靜室之門,室内已有人靜候多時。
見他步入,青鳥順勢起身,未施禮數,隻淡淡喊了一聲:“何叔叔。”
蘇筝甚至因為等得太久,托腮睡着了,聽青鳥清雅的聲音響起才猝然睜眼。
天知道她有多煩這些個大家族的拜見禮數。她們要找何進一趟可不簡單,得裝成前來投靠的修士,和其他人一起混進客卿的住所,又花錢上下打點,方能将那證明青鳥身份的何氏信物,藏于封袋之中,遞至何進眼前。
投靠是假,擲金如土卻是真的,蘇筝眼睜睜看着她手裡頭三分之二的銀子悉數落入他人囊中,心裡那叫一個酸。好在效果是有的,何進不知是不是因形勢所迫,竟沒有多做檢查,就将青鳥和蘇筝請入靜室一叙。
何進嘴唇顫動,不過絕對不是什麼思念義女。他應了一聲,看着蘇筝道:“這位是……”
蘇筝依舊托腮,沉默以對,她連裝都懶得裝。
“她是此次與我同行的友人。”青鳥不正面回答,“若我出事,她必傳訊給與我同行之人知道。”
這是提醒何進莫要學着何钰做什麼軟禁之事。
蘇筝沒有隐藏再隐藏自己發色,此刻她白發紫眸,縱使穿着普通甚至有點寒酸,但“世外高人”四個大字的金光早就無形之中傳進何進腦子裡。她今晚一個勁耍高冷範有一部分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何進果然不再多問,轉而和青鳥談正事:“前因後果我已知悉,你想為青風報仇,這是自然。”
昔日被他趕出家族的義女,現如今非但沒有慘淡度日,還以一種談判的口氣與他交談。換作其他人恐怕面色上都不會好看,這人卻從容以對,實在令蘇筝啧啧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