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出身在何氏一個邊緣的分支,容貌勉強算得上柔美,天賦極為一般,好在她耗費數年心力修煉、花銀子找人疏通關系,終于成功在芙蕖閣謀得一份職務。
芙蕖閣地勢偏僻,大部分時候冷冷清清,偶有來者,都是何氏的大人物。
何英知道芙蕖閣曾出過一位驚才豔豔的修士,名為何瓊。她才能出衆,被前來芙蕖閣取法器的家主選中,一躍數階。雖然英年早逝、不得善終,但單憑她被家主賞識,不用繼續留在芙蕖閣蹉跎歲月這一幸事,給了所有芙蕖閣的侍者一份希望。
何英也是如此。
可待她上職,每日隻可重複做着份内之事,忙前忙後、無心修煉、無所建樹。
日子也能過。那份心随着年歲的增加被磨平了很多。
轉機總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來臨,她偶然得知一個新得勢的小族想投奔何氏,不知那些個何氏嫡系的喜好如何,無從下手。
芙蕖閣不止有法器,還藏着另一些精巧新奇的法器,很是吸引人。
她侍立在芙蕖閣正門口,那些身着錦衣的少年聚在一起來芙蕖閣玩鬧,從她身旁經過。他們談天說地,笑做一團,自動忽略着如她一般的侍從。
可她有心無心,總能得知一些東西,比如哪個公子最近缺隻新坐騎,哪位小姐想換件趁手的武器。不知抱着什麼心理,她暗暗記了下來。
如今派上用場。
她把自己關在卧房,深更半夜,點一盞小燈,顫抖地手打開布包。
那個小族是經商起家,最不缺金錢。
滿眼的金銀飾物不是重點,滋補的仙藥靈丹足足有五瓶。
她三年都湊不出一瓶仙丹。
她很快又與那個小族聯系,源源不斷的消息通過信紙傳了出去。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她恰巧遇上了何氏嚴查家門的時候。
身着黑衣的修士找上她,沒有大聲陳述她的“事迹”,隻看她一眼,把人當着芙蕖閣所有使者的面押走。
何英跪在外頭,頭壓得很低。她聽見一個女聲,懶洋洋地說着什麼。她知道這個人是何钰。她與何钰相差沒有多少歲。現在,她跪着,聽何钰倚在美人靠上,漫不經心地撚着手中的信紙。
“私自窺聽、傳遞家族私隐?”何钰目光掠過信上字迹,評價道,“字不錯。”
何钰隻是一時興起拿着她的罪證看了看。何英這般角色,她見得多,不會多加重視。
罪名不大不小,她在監牢裡待了很久。
兄長花了銀子悄悄進來,給她帶了些補給。父母年邁,來不了。
後來,兄長也不來了。她央人去問。那人答:“病死了!”
何英想出去,也不想出去。
可她還是被人帶出了監牢。
說确切一點——是請出了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