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她一問,後院立即有了聲響。
她們繞到後院,一男一女正在後院,女人坐在矮凳上擇菜,男人蹲在木樁旁邊砍柴。
是一對年輕的夫妻。
兩人各自做着自己的夥計,時不時唠兩句家常。
屋裡傳出一陣孩童哭啼聲,女人道:“陳郎,孩子哭了。”
“剛吃過奶啊,是不是尿了?”男人站起來那粗布擦擦汗,“我看看去。”
女人應了一聲。
蘇筝看了一會,沒看出異常來。轉頭對青鳥道:“你可有發現什麼?”
青鳥搖頭。
“诶……”蘇筝睜圓雙眼,“你看——”
二人回身,幾句話的時間,原來那座屋舍已經徹底變了樣。
屋頂破了一個大洞,殘骸散落,瓦片從屋頂成片掉下,砸得七零八碎,泥漿遍地,屋内一片狼藉。被損毀的最為徹底的,是卧房。
明明是幻境,空中彌漫着的黴味與泥漿的臭味混雜在一起,鑽進蘇筝的鼻腔。
“泥石流。”青鳥道,“這幾月是雨季,山裡多洪澇,這家人住的地勢太低,也太靠近山了。”
“哎。”蘇筝移開眼睛,不願再細看了。
不經意間,她視線定格在檐角那張飄動的紅紗。
幻境裡一片死寂,沒有一縷風吹過。
蘇筝眸光一閃,手裡彙聚靈力,擡手就朝那條紅紗上精準揮去!
靈力化為火焰,接觸的一瞬間就點燃了整塊紅紗,燒盡的一瞬間,幻境也随之消失。
在别人的夢境中制造幻境,還是這麼逼真的構景,就算是蘇筝來做,也需要耗費巨額的靈力,還必須時刻費心去維持幻境不散。所以,方才那個人根本沒有消失,她一定是在場維持着幻境運轉的!
紅紗是她留下的法器,而她本人,也一定藏在這紅紗裡,否則離得太遠,幻境必然會不穩定。
果不其然,紅衣女子身形在不遠處顯現,伴随輕微的嘶氣聲。蘇筝那一掌使了七成功力,任這人道行多高,也得吃些苦頭。
面紗遮蓋,肯定看不清她的神情,不過不用猜,她現在估計輕松不到哪裡去。
青鳥觀察着她,忽然道:“狐妖?”
蘇筝怔神,再細看,發現那女子身後确實有一條火紅色的尾巴,因為和衣服顔色相似,她一時半會沒看出來。
青鳥的話出口,那女子立刻收起狐尾,揚起雙手。
蘇筝已經開始召喚紫虹。
她卻雙手合起,一拍。
眼前瞬間黑了下去。
……
意識凝聚,蘇筝發覺自己躺在床上,睜眼,還是一片黑暗。
已經到半夜了嗎……
蘇筝這次入夢費時太久,驟然驚醒,眼下還沒緩過來,她順勢一翻身。
手随意往前一搭,碰到了另一手。
不是她自己的。
蘇筝:“……”
哽了一下,蘇筝撐起身子,借着微弱的光去看身邊躺着的人。
是青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