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雪和李工對視一眼,不用說,他們都到了趙家,按照掌櫃的意思,無論那種方法,好像都避免不了和趙家打交道。
柳傾雪問道:“這個證明文書一定要有嗎,我很我爹沒有什麼不好的關系,他肯定是會把錢留給我修山路用的,難道不能不用這個證明嗎,或者還有别的法子取錢?”
肖掌櫃想了想,說道:“我們錢莊就是這麼規定的,我也沒有别的法子,大小姐,你們如果覺得村裡人太多麻煩,可以找村衙,讓鄉官老爺找一兩位村裡的大戶給摁手印證明,這都可以呀!”
鄉官老爺?村裡的大戶?這不是都是趙青的人嗎?趙家能給她簽這個文書,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吧?趙家正愁沒地方找柳傾雪的别扭呢!這下真是想睡覺給他們個枕頭了。
柳傾雪皺眉不語,李工對肖掌櫃說道:“我們家有好多幫工,都能證明柳東家最疼愛我們姑娘,姑娘也沒有不孝順之處,難道還非得找村衙,找大戶,找所有村民嗎?”
肖掌櫃聽明白了李工的意思,但他無奈地表示,柳東家的銀票數額巨大,銀票丢失,且柳東家去世的情況下,隻能這樣按照規定給家裡其他的親人取錢。
柳傾雪閉了閉眼,心中湧現巨大的失落,難道真要去跟趙家求饒?就算她給趙家跪了,依着趙家的德行,能放過她?能見好就收嗎?
一旁李工繼續不死心地說好話:“我們東家姑娘用這錢不為别的,是為撐起柳東家的石匠鋪子,給幫工們開工錢,幫工們都要養家糊口,大夥兒齊心合力修山路,是給全村行方便,你不知道我們村兒每年都有因為困在山裡丢命的人,修山路是積德的大好事,柳東家平時做的好事不止這些……我們姑娘心疾那麼重,都好了,就是有神佛保佑,肖掌櫃,你們錢莊行行好,我們着急用錢,哪怕隻先取一部分也行啊!”
柳傾雪聽到最後一句,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李工,真有李工的,是呀,他們不要全部,隻取需要的夠付工錢不就行了嗎?
柳傾雪看向肖掌櫃,肖掌櫃聽李工可憐巴巴說了那麼多,本來也是一副想掏心挖肺卻愛莫能助的表情,聽見最後一句,忽然也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精神一震。他對柳傾雪和李工說道:“還别說,真有個辦法,能讓你們不用那些證明,就能取出一部分錢!”
柳傾雪和李工也是驚喜萬分,連忙問肖掌櫃,是用什麼辦法取的?
肖掌櫃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肖某一心隻想着替二位着想,還真沒動過這個念頭,不過既然二位自己主動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們吧。”
“在沒有村裡人摁手印的父女關系證明文書的情況下,如果用你們剩下的這些證明,嗯,有大小姐的身份證明,有柳東家過世的仵作的證明,有石匠鋪子等等這些,加上一個條件,就可以把錢取出一部分了,不過,這種取法要扣掉不少傭金……所以,二位還是考慮妥當了再這麼做。”
“要扣掉多少傭金呢?我爹的銀票一共多少錢?”柳傾雪問道。
肖掌櫃道:“這個嘛,因為大小姐手裡沒有銀票,咱們這邊都是賬薄上才能體現的,别人看不到。”
“你的意思是說銀票多少錢也不能告訴我們嗎?”柳傾雪看肖掌櫃為難的神色,立刻想到了。肖掌櫃連連點頭,還不忘奉承柳傾雪冰雪聰明,善解人意。
李工問道:“可我們隻要取出一部分的話,不就能知道多少錢了嗎?”
肖掌櫃道:“呵呵,這個嘛,如果您真願意扣除高額傭金,我們錢莊當然是不會拒絕的,隻不過,這麼做,隻能知道取出來的這部分錢是多少,傭金的比例是不能說的,所以銀票原來的數額還是很難算出來。”
柳傾雪問:“你們扣傭金也不能告訴我們,那我們怎麼考慮是否值得隻取一部分呢?”
肖掌櫃忙說:“雖然傭金具體數額不能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個大概,反正是超過七八成的。”
柳傾雪和李工都倒抽一口氣,超過七八成,那豈不是隻剩下不到三成,這點錢能做什麼呀?
“我們可是要修山路,需要很多錢的。”柳傾雪又焦急起來,她估計柳父所有的錢可能也就能保證修完一條山路,他才敢說先墊付,如果扣除七八成,那剩下的錢想應付占了三成以上的開頭路段的山路工程款,恐怕還是會不夠。
肖掌櫃卻輕松地說道:“大小姐,我知道你們要修山路,我覺得剩下的錢足夠你們修幾條山路了,這店完全不需要擔心。”
“什麼?幾條山路?”柳傾雪和李工都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着肖掌櫃,以為他在跟他們開玩笑。
可肖掌櫃剛才的神情再嚴肅不過,這會兒肖掌櫃也有些迷糊了兒,他問道:“難道柳東家一點兒沒跟你們透露過這筆錢到底有多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