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要說些其他的理由搪塞一下,柳傾雪忽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指着他胸口驚歎道:“喂!你什麼時候胸肌變得這麼□□了?我記得你在山谷底下的時候,還是個排骨精呢!”
莊楚生順着她的目光一看,頓時滿臉通紅,他剛才沐浴來着,因聽說李工有事來找,穿着未免匆忙了一些,這會兒行動間居然把領口弄開了一點,柳傾雪正緊盯着的,就是他微微敞開的胸襟。
偏柳傾雪還是那副再正經不過的樣子,仿佛談論的仍舊是小門房的價格,也難怪莊楚生接受不了,在他眼裡,她就是個初涉商道的未出閣少女,可他卻不知道,她勤工儉學的時候去過健身房當登記員,健身房大廳裡見過太多上身穿小背心坦露胸肌的健身男士,莊楚生露出這點兒領口算什麼,她還想着要看更多呢!
“你把領口拉下一點,我再看看。”柳傾雪用手比劃着指點莊楚生。
莊楚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是聽見了什麼?!
看莊楚生一副要吐血的樣子,柳傾雪忽然想起身在何處,忙擺手道:“我沒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怎麼把身子鍛煉得這麼好了……”她剛剛還突發奇想,要不要等山路修好了,就在山裡工棚直接改建一個健身房呢!
看莊楚生的樣子,恐怕這個時代的人并不怎麼講究這個,肌肉健身嘛,露出來才好看,這兒的人都穿得一個比一個嚴實,誰有沒有胸肌也看不出來,根本感受不到健身的魅力,要不是她救書生的時候碰巧看見過他衣服撕壞露出的瘦弱樣子,她也不知道他變化這麼大。
“嘿嘿!失禮失禮!”柳傾雪趕緊道歉,莊楚生則黑着臉把衣裳使勁兒往上拉蓋嚴實了。
哇,看不到了唉,柳傾雪心裡頗有些遺憾,莊楚生身量挺拔,氣質出衆,若是能有一身結實的肌肉,勢必增添不少魅力,可惜她是無緣看到了,像莊楚生這種超級保守的性格,估計以後隻有他家新娘子才能知道,呵呵,柳傾雪心裡一樂,說不定原主還是有機會能看到的,到時候問問原主,說不定可以聽她描述一下,但那時候她也該回去了……這穿越也不是自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眼看柳傾雪神色不斷變化,莊楚生的臉越來越黑,他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不會是還在想他脫衣服的樣子吧……
“怎麼,我看不到,想想還不行啊!這你都要管?”柳傾雪随口來了一句,本事開玩笑,但她随意擡頭一看,莊楚生的臉黑紅黑紅的,想起書生的脾性和他所處的時代,似乎玩笑有些開大了,便趕緊正色解釋道:“我什麼也沒想,就是……咳咳,其實是這樣的。”
“我讀過醫術,對疾病健康等很關注,常常琢磨着如何改善我手下幫工們的身體素質,一般來說,勞動是耗費精力的,消耗體力的,也是讓人疲倦的,可是,也有人也會因為從事體力勞動而使體能得到提升,也就是身體比以前更好了,要是能讓幫工一邊勞動,一邊鍛煉好身體,那就好了。”
柳傾雪這一番話說下來,莊楚生的臉終于不那麼黑了,柳傾雪見狀在心裡吐了吐舌頭,心道,書生生起氣來的模樣還真有點讓人不敢造次,不過還是給她糊弄過去了,哈哈。
“我剛才之所以想細看……也是以為覺得你比之前強壯了許多,想研究一下是不是和我從前讀過的醫書有相符的地方,僅此而已。”
說到這裡,莊楚生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他問道:“原來你是在想這些。”柳傾雪道:“是啊,我可是很關心我的幫工們的,不想他們因為從事石匠的工作而累壞了身體。”
莊楚生道:“那你倒不用擔心。”
柳傾雪道:“哦?”
莊楚生道:“我在工棚見過好些人,他們都和我一樣……”
“啊?你都看過了?你們難道在一起洗澡嗎,我不是給每個處所都安排了洗漱房間嗎?”她記得工棚是四人間或者六人間的房間,雖然共用一個大鍋燒水,但都是有自己的洗漱用具,也可以分開洗澡的。
“哪有一起洗澡啊!”莊楚生否認道,柳傾雪問道:“那你怎麼看見别人的,你晚上不是都回宅子裡睡覺嗎?”
莊楚生有些窘迫,雖然他一向柳傾雪的“特别”,但直接和她說起這樣的話題還是有些不習慣,但他還是笑道:“也不是一起洗澡或者一起住才能知道對方身體什麼樣的……”
柳傾雪打斷道:“我知道了,你們中午休息什麼的,都會脫掉上衣擦汗之類的,對吧?”
莊楚生不太自在地點頭道:“對,反正就我知道的,工棚有不少像我一樣的,就……就像你說的那樣,胸腹都寬厚了許多。”
就是胸肌變大了呗,書生說話還真是文绉绉的,柳傾雪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果真如此?”
見莊楚生肯定地點頭,柳傾雪喜道:“那很好!說明大夥兒都練出肌肉來了!”
隻不過,也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訓練的,難道每個人都是這樣嗎?柳傾雪剛想細問莊楚生,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她在宅子裡和大夥兒一處說話,大力偶然提起莊楚生時誇贊的話。
“莊公子真的很賣力氣,幹活一點兒不打怵,那麼重的石闆,他都搶着去擡,我們讓他歇一會兒,他也就歇那麼一小會兒,從來都是比我們任何一個人幹得都多,雖然姑娘讓他領班,但他也從來不擺架子。”
張媽當時笑問道:“那你爹呢?你爹領班的時候什麼樣?”大力正想說,小梨搶着說道:“我知道!爹爹在工地裡經常背着手走來走去,就像這樣……”說完背手學李工一邊抽旱煙,一邊走路的樣子,大力驚呼道:“就是這樣,爹爹在工地勞累得最多的就是嘴!”
話沒說完,這對兄妹就被李工笑罵着趕到院子裡繞圈跑,嬸婆笑道:“你們爹爹年輕的時候也是幹得最多!這個我當鄰居我可知道,這不是和我一樣嗎,我年輕的時候,這些小輩們都比不過我,但是現在老了,幹不動什麼,也隻能動動嘴了!”
柳傾雪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想來,莊楚生應當是在工棚做了不少力氣活兒,同時他還要兼顧柳傾雪看工的任務,想來真是不輕松呢,柳傾雪忍不住誠心地說道:“謝謝你,在工地幹了那麼多,真是辛苦了!”
莊楚生怔了怔,得知柳傾雪為什麼感謝後,笑道:“這有什麼,嬸婆也說了,年輕多幹點,隻要量力而行,不傷痛,就累不壞。”
柳傾雪道:“那也不能一直那麼辛苦!”莊楚生道:“忽然想到你安排的上五天工,休兩天工,我還想跟你說,這樣很好,很受幫工們歡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