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和方子氣得不行,但也承認莊楚生等說得有道理,趙家怎麼可能把事情輕易認下呢?
他們躊躇了一會兒,把目光都投向柳傾雪,柳傾雪沉吟片刻,說道:“還是先去工地再看看吧。”
于是莊田等人又護送柳傾雪去了工棚,工地現在已經沒有柳家看守了,換成了村衙的一些人,他們是奉了官員的命令,在這裡把守現場。
柳傾雪對他們說要看看山路碎裂的原因,本以為村衙這些人會為難衆人,不想村衙的人也被這種大事震懾住了,他們同意放人過去看,那些京城來的官員說過允許柳傾雪來查看,但一次隻能過去不超過兩個人。
“那些大人說了,一旦山路出現别的危險,你們柳家要負所有責人,所以大人們調查的這段時間,山路的安全還是由你們柳家監管。”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村衙的人這麼痛快就答應她過去看,現在山路成了燙手的山芋,村裡也不想沾染上任何麻煩,有什麼事都要柳家一力承擔才好。
柳傾雪看得出來,京城的官員對村衙來說,還是有一定震懾力的,村衙雖然在村民面前是老大,但遇見京城來的官員,他們就卑微到泥土裡去了。
看樣子這件事趙家在做的時候并沒有和村衙的人私通,柳傾雪帶着莊楚生往山路那邊走,一邊想着趙家到底是什麼時候動手的。
柳家的山路通常都有人把守,哪怕是昨天晚上也是同樣有人看守,趙家是如何讓那麼多人悄悄過來,打砸山路之後,再悄悄溜走呢?
柳傾雪和莊楚生查看了一番之後,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絕對不是少數人能做到的。”柳傾雪跟莊楚生推測道:“感覺山路被破壞得很有技巧,你說大晚上的,如果趙家不點燈,他家的那些幫工能把山路破壞得這麼利索?”
莊楚生也是緊皺眉頭,他的想法和柳傾雪差不多,他不認為趙家的幫工能訓練得這麼有條理,一面還要堤防被柳家守夜的幫工發現,一面還要破壞山路,慌慌張張之下,他們居然連一塊石闆都沒有砸歪。
山路的石闆除了被官員現場踩塌了的那幾塊,剩下的全是内傷。
“趙家還能找到這麼多高手嗎?”柳傾雪摸着下巴頗感疑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之前做的那些粗糙石闆,還有随時能受熱炸裂的石鍋子,又該怎麼解釋?
“是趙晟嗎?他會又那麼大的本事?”
柳傾雪搖頭感歎:“看來是我小看他了,可能趙家的商鋪在京城開得很大,還雇得起大批高手!”
“……不過,他至于嗎?”柳傾雪百思不得其解,趙晟也是一個生意人,下這麼大本錢讓她難堪,可接下來呢,趙晟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無利損人的行為,不太符合趙晟的貪财人設啊!
柳傾雪正推測着,沒注意到莊楚生的臉色很是難看。
半晌,莊楚生忽然說道:“咱們還是先想辦法把山路修好吧。”
“啊?”柳傾雪正研究趙家的手法呢,一時有些跟不上莊楚生的思路。
不是要找出證據來證明是趙家下的黑手嗎?怎麼又忽然說起要修整山路?
莊楚生溫言和她解釋道:“那些官員說了,咱們現在有兩條路,要麼找到是誰破壞的山路,證明這件事跟柳家沒有關系,那他們就不追究柳家的責任,懲治真兇就罷了,要麼讓咱們在一定時間内完成山路的修整,再讓他們檢驗一次。”
“這其實是一個意思。”莊楚生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即便是找到趙家破壞山路的證據,咱們也要把山路再次修好,我看不如咱們先修山路,然後試着跟官員們求情,延緩咱們找證據的時間,這樣也好快點把李叔放出來。”
柳傾雪恍然大悟,莊楚生說的沒錯,官員之所以抓住柳家的負責人,一方面是有個“謀害官員”的推測,一方面也是擔憂山路工程延誤。
相對于謀害官員來說,他們也需要有足夠的證據,而柳家根本沒有做什麼謀害官員的事情,大人們經過調查肯定能發現柳家人都沒有時間在山路上動手腳。
可官家查出這些事,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倒不如趁這個時候把山路修好。
當大人們看見一條完好的山路,又沒有證據直指上次被破壞的山路是柳家所為,說不定就能立刻把李工放掉。
“至于趙家,我想如果他們真心想破壞山路,一定還會再次出手,到時候咱們才能抓住他們的手腕,證明自己一個清白。”
莊楚生說完自己的意思,詢問似的看向柳傾雪,柳傾雪點點頭,很是贊同,現在在這裡靠着空想證據,恐怕很難發現什麼,不如一邊修整山路,一邊設下套子,等着趙家再次上鈎。
雖然不理解趙晟為什麼做這種賠本又不賺的買賣,但像莊楚生說的一樣,如果真的不想再讓柳家翻身,他們肯定還會有所行動。
于是柳傾雪和莊楚生再次回到柳宅,找了方子和大力這兩個得力的監工,立刻就開始制定修整山路的計劃。
說起這個,現在的确很是讓人犯難,因為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柳傾雪又成了一個窮光蛋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