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想找虞夏解憂的蕭若芙一大早去了花鋪,到了地方才發現隻有宛婉拿着一張紙呆呆站在那,狗蛋也靜靜卧在她腳邊。
“宛姐姐。”她小跑到宛婉身邊:“怎麼了?師父呢?”
“你師父出門散心了,你看看,這上頭還有叮囑你的。”
信中隻是叮囑她照顧好自己,虞夏不在,蕭若芙顯然失落。
看出她情緒低落,宛婉抱上狗蛋取了鑰匙給鋪子落鎖,不經意問道:“怎麼看着不太開心?不如跟我一起把狗蛋送過去,路上走着也當散心了。”
反正也不想回府,還不如跟宛婉走路聊天,蕭若芙想都沒想便點頭應下。
早晨人流還不算多,兩人走得悠閑。宛婉晃了晃懷裡的狗蛋,與蕭若芙拉家常:“有一次你沒在,我去鋪子裡找姐姐,發現姐姐跟狗蛋在冷戰。”
蕭若芙糟糕的心緒被分散了注意:“跟狗蛋怎麼冷戰?”
“你師父叫它,狗蛋怎麼都不理。我也納悶,于是問了個明白,你師父說是早上發現狗蛋又咬壞了一盆花,原本沒什麼,但已經好幾盆了,你師父又是個愛花的,一時氣急說了它幾句,在那之後狗蛋就不理她了。”
“我心想不能吧,狗蛋哪舍得不理你師父?我就走到那些花跟前一看,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蕭若芙巴巴問着:“看見什麼了?”
“一隻老鼠。原是狗蛋咬死了一直啃花的老鼠,被你師父冤枉了,受了委屈,你師父不哄它,自己跟自己鬧小脾氣呢。”
宛婉揉着狗蛋:“我呀趕緊給你師父解釋,你師父知道自己冤枉了狗蛋,好生哄了許久呢。”
蕭若芙捏了捏狗蛋軟彈的耳朵,嘴角上揚。
“所以呀,你是不是也跟狗蛋一樣受了委屈啊?”
蕭若芙心裡咯噔一下,她甚至都不敢擡頭看宛婉,眼尾就已經濕潤。
“沒事沒事。”宛婉拉着蕭若芙的手:“你師父走了,有什麼還可以跟我講啊,宛姐姐會陪着你的。”
“謝謝宛姐姐。”
蕭若芙逼回眼淚,吸了吸鼻子。
“好芙兒。”
談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大理寺門口,剛撞上正欲騎馬離去的江翊等人。
“江大人!”
江翊拉缰繩的手一頓,發現是宛婉和蕭若芙兩人,一人懷中還有沖他打招呼的狗蛋。
大理寺的幾人連夜将調查的信息篩選對比,最終确定嫌疑最大的兩家。
一家是京城首富王家,另一家是王家不對付很久了的許家,兩家做的生意大多相同,所以競争很是激烈,時常發生大小摩擦,這是長安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可越是這種平常的狀況,放在此次的案件當中,越是可疑。
王家幾代為商,關系盤根錯節,而許家不過才搬來京城十幾年,就已經做到能與王家對抗的程度,背後的主家實力不容小觑。
更重要的事,這許家家主,聽聞隻是從南河鎮許家村出來的乞丐,這樣一個人能獨自走到如今高台,背後必有貓膩。
所以,江翊隻帶了幾個貼身侍衛,告辭蕭祎,打算前往許家村一探究竟。
焦方源幾人本想跟着,江翊給攔住了。一來覺着這種事情說不定已經驚動到了背後的人,還是他一人前去為妙,不敵時跑也跑得利索;二來呢,大寺裡還需要人維持秩序,而且他們幾人還有其他的任務。
隻是剛要出發,被宛婉兩人喊住了。
“托給我照顧?可說去哪裡了嗎?”
江翊皺眉,最近外面不太平,虞夏一人出門,他有些不放心……
是很不放心。
“沒有,姐姐隻說出門散心。”宛婉掃了一眼江翊周圍,善解人意道:“大人要出門辦公務?那婉兒就找焦大人他們照看狗蛋,大人路上注意安全。”
“也好,先告辭了。”
蕭若芙看着騎馬離去的江翊若有所思,怎麼覺着江大人像是撒開丫子跑啊?
她搖了搖頭,許是錯覺,江大人能害怕誰啊。
三人告别,宛婉領着蕭若芙進了大理寺,差人傳話後靜靜在外廳候着。
“我還是第一次進來呢。”
蕭若芙端坐在座位上,大眼睛卻滴溜滴溜轉,好奇打量着一切。
宛婉被她的模樣逗笑,悄聲道:“今日人多眼雜,等哪天清淨,我帶你去裡面轉轉。”
“真的嗎?”蕭若芙雙眼一亮:“宛姐姐,你同江大人關系也和師父一般好嗎?”
宛婉眯着眼,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笑容:“當然了,我同江大人更說得來哦。”
.........
日近黃昏,街上往來的行人漸漸減少,宛行布莊的老闆早早收拾了鋪子打烊,門栓轉動發出嘎達聲響,他用擰緊了幾分,轉身來到院落,被站在蔥郁綠樹底下的身影吓了一跳,險些坐在地上。
那身影紋絲未動,連眼神都未曾施舍,她擡起手拂過葉面,聲音不帶有任何感情:“怎麼如今越發怕我了?以前不是很兇的嗎?”
宛行駝着背,身子抖成篩子,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團。
“有多遠滾多遠。”
宛行聽到後連滾帶爬離開,那驚慌的模樣像是遇到了洪水猛獸。
宛婉見狀嘴角扯起一抹自嘲,她揮了揮手,下一秒自暗處閃出一名暗衛,畢恭畢敬:“主人。”
“最近我有事出去一趟,布莊就交由你打理,盯好他,其餘事等我回來後再議。”
“是,主人。”
宛婉安排好一切後坐在院子賞月,想起今日蕭若芙同她講得那些事。原來蕭星辭并非蕭祎親生子,而是抱養來的,更有趣的事,那蕭星辭竟然對蕭若芙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過她看那蕭若芙是心中歡喜不自知,或許又不是不自知,是不願背着兄妹的外衣,心裡糾結着呢。
誰料想皇帝賜了婚,明眼人都知相司空與蕭祎明争暗鬥已久,這下好了,誰都别想好過。
宛婉歎了口氣,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