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茗贊同地點了點頭,這确實不是她的處理範圍内了,就準備擡腿離開。
然而,背後的動靜越來越大,起初是輕微敲擊,轉瞬化作拳頭猛砸玻璃的巨響。
這裡面怎麼可能能出來,裡面可全部都是水啊,會直接卸掉他的力。再怎麼砸都沒有用。
“咔嚓。”玻璃裂了,裡面的水向着四面八方湧了出來,甚至濺到了胡茗的腿上。胡茗往後看,他出來了,詭異的是,他并不是直立行走而是四肢着地的。他的眼睛緊緊盯着胡茗,鼻子還在不斷地聞着什麼。
趙一反應迅速,将胡茗攔在了身後,呈現保護狀态。胡茗順着趙一的手看去,她的手緊握成了一個拳頭,指節泛白,感覺手上的指甲都陷入了肉裡面,渾身散發着濃烈的憤怒氣息。
趙一的情緒不對勁,她很憤怒,胡茗不知道她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她從來沒看見過她那麼生氣,她甚至能感受到趙一緊繃的情緒,有些擔憂。
胡茗的手放在了趙一的背上,溫柔地安撫:“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她不知道趙一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但她知道她需要去安慰趙一。
在胡茗的安撫下,緊握的手逐漸放松下來。
這時候他和趙一直接對視上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敵視。感覺下一秒她們兩個就要打起來了。
可他再看向胡茗的時候又是一種眷戀的眼神,隻聽他輕輕吐出一句話:“媽媽。”
原來會說話啊,不對,他叫誰媽媽呢?不會是我吧?胡茗有些懵,我就算兩輩子加起來幾十歲了,也沒聽說我有個孩子啊。這個身體也不可能有小孩啊。這麼大的小孩?我的?
胡茗用手指了指自己,帶着疑問的語氣:“我是媽媽?”
男生點了點頭,屁颠屁颠地用四肢爬了過來,胡茗都不敢往下看,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主要是他叫媽媽了,總有一種奇妙的罪惡感。
趙一整人都擋在了胡茗的面前,将那個男生全部都遮住了,也徹底攔住了他的走向。
胡茗眼前視線受阻,隻能聽見劈裡啪啦的打鬥聲,還有咔嚓咔嚓踩碎玻璃的聲音。應該是她們的精神體在打鬥,胡茗猜測道。
趙一就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兩個人開始打起來了,她們兩個人的打鬥簡直行雲流水,真讓人歎為觀止,讓胡茗啧啧稱歎。
其實胡茗一點也看不清楚細節,她就看見兩個影子在交鋒,然後地上出現了一道道的劃痕。雖然不知道地面是什麼材質的,但是看上去就是那種很堅硬的材質,就這樣還被打出來了劃痕。
胡茗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暗自祈禱她倆打别傷及無辜的她,她可挨不了揍。她要是被打到一下,可能要去醫院躺半輩子。
“pong——”的一聲,男生被打倒在胡茗對面的牆上,長長的頭發變得淩亂,在他白皙的身上慢慢顯現出來淤青,身上也出現了抓痕,看上去就像一個破布娃娃,狼狽地跪倒在碎玻璃渣上。
胡茗心疼地看向了趙一,伸手摸上了她的臉,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她看見趙一的臉頰也出現了一條傷痕,鮮血從傷口處流了下來,胡茗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的傷口。
趙一沒有在意傷口,用臉蹭了蹭胡茗的手,輕聲回複道:“沒事的。”
胡茗感覺到手掌有些濕潤,下意識地拿開了手,說道:“會感染的。”
“不會的。我不會的。”趙一強調道。
胡茗沒有反駁她,隻是問道:“你很讨厭他嗎?”
“他很危險。”趙一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隻是強調了他很危險這件事情。
胡茗意識到:看來是真的很不喜歡這個人,她們認識或者說她們之間有某種胡茗不知道的聯系和特質,而這種是讓趙一厭惡的,不能就那麼算了。
胡茗朝着那個男生走去,趙一拉住了胡茗的手想要阻止她前進的步伐,卻被胡茗安慰道:“沒事的,趙一。我不會有危險的,我們一起過去好嗎?”
既然她卷入了這件事情,那麼最起碼她得知道這件事情的一些真相吧,再不濟也要知道點什麼。總不能一直懵懵懂懂,當個不明不白的局外人。不然在這棋盤上,她将永遠是一枚小兵。
“嘎吱嘎吱”胡茗的鞋踩過了玻璃,玻璃再一次碎成一塊一塊,走向了那個男生。
她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往上一擡,輕輕撥開了擋在他臉上的發絲,再看一次還是覺得他長得好漂亮,眼睫毛很長,眼睛忽閃忽閃的,還好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傷痕。
男生仿若受了委屈的孩子,他的身體順勢跪向了胡茗,胡茗看着他被玻璃渣刺破而流出來的血液,不由得厲聲喝斥道:“别動。”
男生聞言,他的身體停住了,眼睛緊盯着胡茗,有些委屈地喊道:“媽媽。”
胡茗有些無奈,溫柔地問道:“為什麼要叫我媽媽?”
他用手指了指胡茗的右手,說道:“是媽媽的味道。”
胡茗聞言,目光移向右手,腕間一條墨綠色手鍊映入眼簾,這是監獄裡汪甄悟給她的,準确來說,是肖啟。
難道這個是汪甄悟真正的臉?胡茗猜測道,兩個人的靈魂互換了?
胡茗的另一隻手點開了光腦,語速飛快:“搜索人物汪家汪甄悟。”光腦立馬彈出來了一張照片和一條新聞是那條肖啟殺了汪甄悟的新聞,胡茗認真地比對了照片和眼前人的臉,并不是特别像。
臉不一樣,不是他。他不是汪甄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