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喪?”胡明小聲重複了一遍。
在胡茗的印象裡面,那是壽終正寝,還是高壽的人才能辦的。90來歲還在前線真是辛苦了,胡茗默默雙手合十,表示默哀。
“你們今天訓練那麼早就結束了嗎?”
趙一的腦袋又懶洋洋地趴在了胡茗的肩膀上,蹭了蹭,語氣中帶着點慵懶:“嗯——就是因為我們那塊地方死人了。”
“你們那邊?”胡茗迷茫,被打死應該不算壽終正寝吧?
像是看出來了胡茗的疑惑,趙一解釋道:“在這裡,好像是戰死的人都會舉辦‘喜喪’這件事,說是作為一個人戰死是最大的榮耀。不過,奇怪的是……”
大概是一種習慣吧,胡茗沒有過多糾結這件事情,雖然無法理解,但畢竟那麼大的地方總有不同的習俗和心理。
“什麼奇怪?連你都覺得奇怪,那肯定是一件很怪的事情了。”胡茗調侃道。
說完後,還一口把營養劑給喝掉。
瞬時,她整個臉都皺皺巴巴地看向趙一,手還在舌頭邊上扇動,她想要把那怪味扇掉。
果然她還是不習慣喝這個,不僅味道怪。而且一罐液體卻能帶給她飽腹感,她到現在都不習慣這個,沒有吃東西的實物感。
但據說這個是聯邦專門為她們的身體所做的特調品,必須把這個當主食且禁止食用除了水以外的其他食品。
“這個地方的人視死如歸,拼命的想活着又拼命的想死,有一種不和諧感。就連那個今天的那個去世的人都這樣。”趙一坐到了胡茗的床上,面無表情地喝完了她的營養劑。
胡茗的手撐住了她的臉,看着趙一,手指還指着趙一的營養劑:“那個,不難喝嗎?然後呢?”
趙一抽出了兩張紙巾,遞給了胡茗一張,又擦擦幹淨了自己的嘴巴。
“還好吧,我習慣了。今天死的那個人我見過,對她來說,那個地方會死太奇怪了。”
“嗯?被卷入了什麼黨派戰争?被暗殺了?”胡茗說着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故事書上都那麼寫的,她知道了什麼秘密,然後被咔嚓了。”
“哈哈,被咔嚓了嗎?或許吧。”嚴錦推門而入。
胡茗被突如其來的嚴錦吓了一跳,瞥了她一眼:“嚴同學,麻煩下次進來敲門好嗎?而且,你哪裡來的鑰匙?”
難道說是什麼高科技破門方法?
嚴錦掏出來了一根鐵絲,一臉驕傲地開口道:“這方面,我是專業的。”
“噗嗤。”胡茗想到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女士站在她門前,小心翼翼地用着鐵絲撬她的門,然後一臉驕傲地進來。想想就覺得好笑。
“那麼請問嚴同學,為什麼不能敲門呢?”胡茗的手握了一個拳頭裝作話筒的樣子,向嚴錦的方向遞了過去。
“因為這樣有意思嘛。”嚴錦扭扭捏捏地說道,“而且,我覺得我敲門你會裝作不在。”
嗯,答對了。胡茗點點頭,嚴錦還真是了解她。
“你想找的又不是我,我可不想給不想找我的人開門。”
“嗯。趙一,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
“你不是對我說過,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你都會張開精神探測嗎?你今天在那裡發現了什麼?”嚴錦步步緊逼。
“這個不包含在契約内容裡面吧?”趙一壓低了聲音,溫柔回應,“我們可不是同盟,我也不是什麼正義的夥伴。”
“我會給你B級機甲面料的,我想這對于機甲師是一種無法拒絕的條件吧。”
胡茗一下子感受到了兩雙目光的注視:“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她可不想插入她們的交易中,雖然她已經深陷其中了,但她還是不想過多影響趙一的判斷。
“A級機甲面料。”
“A級?對于她來說太早了吧?”嚴錦想要掙紮一下,B級和A級隻差一個等級,獲取難度卻是天差地别。
“A級。”趙一的手指規律地點着桌子,毫不退讓。
嚴錦抽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目光緊盯着趙一,眼神凝固了幾秒,她在思考,這筆交易究竟怎樣才能最劃算。
“再加上一個條件,在我需要你的幫助的時候無條件來幫我,這樣才對等,不是嗎?”嚴錦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開始談判。
“咘咘——”趙一兩隻手擺出來了一個叉,一臉自信,“談判失敗。”
“就那麼宣告失敗了?”
“在這件事上,你可是比我急迫,畢竟現在的你都撬門了。你拼死拼活來這裡,不就是為了這個嗎?”趙一的嘴角上揚,像是拿捏住了嚴錦的把柄一樣,緊接着她又加上了賭注,“而且時間也快到了吧。”
“趙一,你真不可愛。”
“我需要可愛的對象又不是你。”趙一毫不退讓,“而且,我也是學你的,不是嗎?趁火打劫?”
胡茗的雙手撐住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她們的對話過程,原來趙一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是這個樣子的。
“幫助我一起調查這個星球的事情,加上這個條件,可以吧?”嚴錦的神情放松下來,向後退了一步,吊兒郎當地說道,“再往後可不行了,A級機甲面料很難弄的。”
趙一的餘光瞥見了嚴錦攥緊的拳頭,也知道這可能是她的底線了,伸出左手:“合作愉快。什麼時候給我?”
“等着吧,我需要調度,最多一禮拜。”嚴錦松了口氣,在這場交易中,她處于絕對的弱勢方,“我還以為你會更加趁火打劫。你應該知道,現在的我可沒辦法拒絕你。”
“嗯。”趙一輕輕地點了點頭,溫柔地看着她,“她在監獄的時候麻煩你了。還是想和你道一聲謝。”
“嘶。”嚴錦不禁打了個寒顫,吐槽道,“你這樣真恐怖。”
“而且這件事,我吃不下。”趙一很坦誠地回複了她,“在我的精神力探測中,人變成了蟲子。”
嚴錦瞳孔微縮,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人變成了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