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取周一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
名取先生和壽美婆婆正圍着夏目看,兩人對夏目的新造型贊美不已。
看到名取周一進來,名取先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周一,你跟我過來。”
“伯父……”夏目擔心地跑過來,拽住名取先生的衣角想要攔住他。
“沒事的夏目,我隻是要跟你哥哥談一些事。”名取先生彎下腰來,拍了拍夏目的肩膀,示意他松手。
壽美婆婆走過來,拉走了夏目。“來夏目,我們去吃點心,婆婆給你做了豆沙包。”
客廳裡隻餘下名取周一和他父親兩人。
“周一,新學期馬上要到了,你給夏目找到合适的學校了嗎?”
“嗯?哦……我之前去大學參觀的時候記得附近有一所小學,明天就過去再看看,合适的話就辦手續。”
“如果來不及就讓夏目留在這裡,下學期再轉也不遲。”
“好的父親,應該沒問題的。”他有些疲憊地笑笑,“那我先走了。”
“周一,”名取先生從背後喊住他,嚴厲的話語下隐藏着擔憂,“你是不是又去從事那些亂七八糟的工作了?”
“沒有,”周一轉過頭擺擺手,“我最近都沒接委托。”
不等他父親追問,他留下一句“我走了”便逃也似的把自己關到倉庫裡。
要冷靜要冷靜。他按以往靜心的方式翻開筆記,今天卻無論如何看不進去。
連接白色沉睡之物……靜司穿白色的衣服意外也很好看,下次要不要試試其他風格?
回應吾之召喚吧……該怎麼回應呢?不想失去和這個人的聯系,也不想做出任何改變。是因為自己要到外地去靜司感到寂寞了嗎?
心煩意亂之下,他合上了筆記。
明天要去給夏目辦轉校的手續不在家,可以多拖一天。後天…再和靜司談一談,如果消弭不了他的不安答應下來也不錯,畢竟自己并不反感靜司的靠近…等等。
他撫摸上自己的嘴唇,才意識到自己初吻剛剛被奪走的這件事。雖然那個吻很輕,近乎于無。
“的場靜司!”名取周一咬牙,臉頰卻止不住的發熱。
這麼自說自話,幹脆多晾他幾天好了!
名取周一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地帶上夏目走了。
臨走前還是心軟,寫了小紙條交給瓜姬。
“等我和夏目上車後,你再交給靜司。”
瓜姬面無表情地接過紙條。她是不知道兩個人又在鬧些什麼,不過根據經驗大約等主人回來就能和好如初了。
她目送着名取周一帶夏目走遠,估算了一下時間便趕往的場家。
不料的場家卻一片忙亂。暗紅色的大門敞開,人與妖怪在其間進進出出,每個人都露出傷感又焦慮的表情。
瓜姬暗覺不妙,隐匿身形随着一個除妖師進到院宅中。
她之前随名取周一拜訪過的場靜司的房間,大緻記得位置,徑自飄了過去。
的場靜司果真不在房間内。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紙條收了起來,轉身繼續尋找的場靜司。
她跳上房頂俯視院内,看到主屋的庭院前聚集了不少除妖師,正互相竊竊私語傳遞消息,便落下來藏匿于人群中偷聽。
“家主這次怕是不好了。”
“最近幾年家主身體愈發虛弱,昨天那個妖怪又來一鬧,這下怕是撐不住了。”
“兩個孩子都被叫回來,也不知道家主之位會傳給誰?”
“應該是靜司君吧?畢竟他的妖力太強大了。”
“史信君也不錯,要是她妖力更強一點就好了,真可惜。”
瓜姬面不改色地竊聽完消息,帶着幾分擔憂看向那間被關的嚴嚴實實的房間。
門忽然自内打開,身着黑色和服的少年帶着一位幹練的女士步出房間,于廊檐下站定。
院中的除妖師見到少年急忙停止了議論,向少年那裡聚集。
“有勞各位在此等候。”少年含笑開口,聲音雖不大卻極為有力,令人信服。“家父目前狀況平穩,諸位可自行散去休息,的場家已為各位準備好了房間。”
這些除妖師明顯松了口氣,行禮後三三兩兩的離開。瓜姬正要混入其中,卻感覺到少年的視線穿過人群,直直投射在她身上。
那少年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跟來。
瓜姬跟上少年,到了偏僻的角落中。
“周一派你過來又有什麼事?”少年含笑問道,卻難掩眉間疲憊。
瓜姬自袖中掏出紙條遞給他:“主人今早已帶夏目少爺外出。”
的場靜司接過紙條,匆匆一看。
“這家夥又逃了。”他難得帶上了幾分苦惱,随即釋然。“不過現在這個時間點…不在也好。”
他摩挲着紙條,有幾分不舍地将紙條還給瓜姬。
“你先幫我收着吧,現在過于混亂了。”
他給瓜姬指了側邊小門:“從那裡出去,其餘出口仍布有結界。”
瓜姬注視着眼前眉目間滿是疲憊的少年,緩緩搖頭。
“主人不在這裡,您又沒有趁手的式神,一些瑣事就由我來代勞吧。”
“放心,我無意探查的場家的秘密,您隻需吩咐我怎麼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