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家主大人。”松本跪坐在茶桌前,深深地低下頭去。
“Y市那邊的生意全被名取搶去。聽聞他行動迅速,在我回來之前已經解決了兩起事件。”
“家主,名取出面是出于您的授意嗎?”七濑聞言蹙眉,看向正怡然自得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的的場靜司。
“不,我完全不知情呢。”他含笑将茶杯抵在唇邊,淺淺啜了一口。
“那我們是否需要警告一下名取?”七濑看着一向神色自若的的場靜司臉上竟露出幾分得意,提醒他,“您不是要在Y市布局以取代之前忘憂屋的作用嗎?”
“名取既然自願做事,Y市那邊就交給他。”的場靜司探手,又悠然地取了一塊金平糖。
“但是……”七濑并不認同。名取終究在明面上不屬于的場家,放任名取這樣下去,的場家在Y市那邊的影響力會大減。
的場靜司将顔色瑰麗的糖果納入嘴中。
“我們這邊有更要緊的事。如此便不必着急了,等我們空出手來再去解決Y市的問題。”
他思索片刻,吩咐松本:“這段時間如果接到什麼要緊的委托也一并介紹給他,你們就把重點放在那幾人的動向上。”
“是。”松本領命後退下,房間内隻餘下的場靜司和七濑。
七濑還是忍不住提醒的場靜司。
“家主,我知道您和名取關系不錯,但是您對名取是否過于縱容了?”
“七濑女士,我這可是客觀考慮後最好的辦法呢。”的場靜司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既然他們想削弱的場家的影響力,那我就削弱給他們看。”
“隻是結果嘛……”他輕笑一聲,“可能就沒法如他們所願了。”
七濑的聲音帶着一絲警誡:“但是的場,那個人畢竟姓名取。”
況且上次……感覺你們兩人也不像是有好好交流過的樣子。
“那又如何?”的場靜司不為所動,“我相信他。他既然做出了承諾,就一定不會違背。”
如果他違背了呢?
七濑觑着的場靜司攥緊茶杯的手,猶豫片刻,還是沒問出來。
算了,畢竟的場家手上還有夏目這個把柄在。想必名取也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吧?
沉默片刻,的場靜司似乎想起什麼,緩緩放下手中茶杯。
“對了七濑,我明天還是要去Y市一趟,忘憂屋的老闆有事找我。你留在這裡繼續追查。”
“家主,那個妖怪這兩天又要來了。”七濑不贊同地搖搖頭,“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如讓我去吧?”
的場靜司浮起一絲笑意,冷入骨髓。
“無妨。不過是隻蠢笨的怪物,父親也從未因它暫停過行動。”
七濑看着的場靜司有些冰冷的神情,明白自己勸不住,隻得殷殷囑咐:“那請家主多帶幾個人,一定要随身帶好傘。”
的場靜司看着從小教導自己的七濑臉上又露出熟悉的擔憂神情,微微笑了起來。
“放心吧七濑,”他又斟了一杯茶,推給七濑,“即便再厭惡,我也不會輕視它。的場一族還要借着這隻妖怪,長長久久地興盛呢。”
自從名取周一提醒他忘憂屋的本質後,夏目提心吊膽了好幾天。剛确認無事發生放下心來,卻收到來自奏的提醒。
“老闆托我轉告您,明日請到忘憂屋解決煩惱。”奏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有些憂慮:“夏目少爺有什麼煩心的事嗎?名取先生知道嗎?”
“隻是小事啦奏!”夏目急得跳起來讓奏小點聲,“别讓我哥知道啊!”
奏仍是不太放心,臨别時看着名取周一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沉默地離去。
“奏最後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名取周一很是疑惑,“難道淺野楓又準備整我?”
夏目和貓咪老師則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次日,他們趁名取周一出去做委托,悄悄溜去忘憂屋。
“真的是,明明在做好事,為什麼現在你這麼心虛啊!”貓咪老師受不了了,在夏目懷裡撲騰,小聲地抱怨着。
“沒辦法嘛!這不是想和平解決嗎?”夏目也受不了這種偷偷摸摸的行徑,抿抿嘴安撫貓咪老師,“今天見到靜司哥哥後,我就問問他能不能想辦法單獨和我聯系。”
他們一路鬼鬼祟祟,到忘憂屋後才舒了一口氣。推開門,忘憂屋今日竟是格外整潔,一向不羁的淺野楓也分外隆重。他少見地穿了和服,羽織上的楓葉紋樣伴随他的走動流淌着異常華美的光彩。
“畢竟是的場家的家主親自來訪。”淺野楓看着睜大雙眼的一人一貓,故作憂郁地輕歎一聲。“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中介,可不敢怠慢呢~”
但這類表情最近夏目和貓咪老師已經在家裡看得夠多了。一人一貓熟練地忽視了在門口刻意擺出憂愁姿勢的淺野楓,徑自走進屋内。
“淺野先生原來和靜司哥哥不熟呀。”夏目低下頭,和貓咪老師咬耳朵。之前聽淺野楓的口氣,他一直以為淺野楓和的場靜司也交情不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