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奇秋蹲下來,更加感覺到它的高大,當下撫過它一隻腕間的金戒圈,水漾的金光擴散開來,它身上的傷口轉眼間全部愈合,趙奇秋輕聲道:“該清醒了,野狗子。”
一陣阒靜的風吹過,猛地,那雙沒有眼白的深黑獸眼驟然睜開,亂葬崗上響起低低的咆哮聲。
……
趙奇秋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時間也沒過去多久,他打開卧室門,就看到門外多了個地鋪,林钊給他找的保姆正準備把西裝外套往身上蓋,身體躺下了一半。
和趙奇秋大眼瞪小眼,對方停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翻身坐起來,吭吭巴巴的問道:“趙——趙同同同——學,需,需要要——什麼?”
聽到這結巴的聲音,趙奇秋不由一樂,沒想到是這個人,腦子一轉,立馬改變了原本的計劃,再看那張清秀的臉,裝作好奇的問道:“新來的?”
“是——是。”
“你叫什麼?”
“李培——培……”
沒等他說完,趙奇秋突然轉身回了房間,這邊伸着脖子往裡看的時候,趙奇秋又拿着件運動外套出來了,一邊穿一邊道:“李培清是吧,我想起來有件重要的東西忘在學校,你能不能開車送我去取一下?”
把犯人忘在學校也算忘吧,他可沒有說謊。
本來趙奇秋打算讓二青把他從二樓偷渡下去,再送到學校,但今天這個場合,二青其實并不适合出現,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趙奇秋自然不打算讓二青出來了。
看起來也不過十八九歲,李培清清秀的臉一愣,心想他剛才把自己的名字說全了嗎?可看着趙奇秋笑眯眯的模樣,頓時升起莫名的危機感,提起外套掏出手機,道:“我,我給大哥打——打個電話,說說說——說一下。”
手裡一空,手機不見了,趙奇秋把手機裝進自己口袋,邊走邊道:“快點,我們取了東西就回來。”
“可……可……”李培清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眼看趙奇秋就要走出自己的視線,趕忙跟了上去:“你——你的——頭——”
趙奇秋沒說話,等他終于趕上,往旁邊一看,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也憋了回去。
隻見少年格外蒼白的臉上隐隐透出興奮,兩眼發亮,仿佛在打什麼壞主意。
去學校取東西?
李培清暗想,信你個鬼呦。
李培清雖然面嫩還結巴,看起來人畜無害似的,但趙奇秋可知道,這家夥要做什麼事,也是手辣心狠的,不然以後不會被靳爺和林钊那麼器重,未來亂起來的時候,李培清也為守住林家出了很大一份力,而彼時趙奇秋隻當他是林家另一條狗,很不情願就對了。
此時車穩穩當當開到了學校外面,趙奇秋攔住了要跟他下車的李培清:“放心,我不瞎跑,最多二十分鐘就出來,要我沒出來,你随時打電話給林钊,行吧?”
“行——行,”李培清毫不猶豫:“手機給給給——我!”
趙奇秋把手機還給他,強調道:“二十分鐘,可别出賣我。”
李培清一愣,才點頭道:“……好。”
接下來就看趙奇秋頂着一腦袋紗布,無所畏懼的走向學校大門——旁邊的圍牆,之後攀着牆上瘋長的藤蔓植物兩下翻牆進去了。
李培清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幽幽歎氣,自言自語道:“好……好吧。”
趙奇秋一落地就大步流星的走向操場,心想我尼瑪,才第二天就給大爺開了瓢,明天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你們這些玩意兒真是沒人管得了了!
正當趙奇秋氣勢洶洶路過花壇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另一邊竟然突然傳來密集腳步聲,一道光柱一閃而過,趙奇秋猛的站住腳,那邊光就熄滅了,隻聽一個聲音道:“笨蛋,先别開手電筒,你想把保安招來嗎?”
話音一落,更響起好幾個數落抱怨的聲音,等安靜下來,腳步聲重新響起,聽着足有七八人,一個女孩的聲音弱弱道:“尤許,我,我還是先回去吧,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公鴨嗓跟着響起來:“你放心,我們家請來的大師看過了,這是些小妖怪,很怕陽氣盛的人,我的陽氣就很盛,再說,還有這個桃木劍,我親眼看他用過,大師也說了,隻要拿着它,就什麼事都沒有。”
“可是……”
“别可是了,來都來了,再說,這也不是我提議的,”尤許明顯有點不高興了,哼了一聲道:“真玩不起,你要是害怕就一個人走吧。”
話音落下,那女生就沒敢再說話。
眼看着一群學生從花壇另一邊走過去的趙奇秋:“……”
“等等,你們看禮堂那邊……”一個聲音突然發顫的說道:“禮堂的燈都開着呢。”
衆人一齊停住腳步,四周一片死寂,也是這時,所有人都聽到了悠揚的音樂聲從遠處飄過來,似乎正是禮堂的方向。
一個學生顫巍巍的道:“莫……莫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