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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把南沙打發到一邊繞圈跑去了,鐵馬找個位置起勢練腿招。
剛開始還提防南沙那跳脫性格來幹擾她,但南沙除了跑完一圈後會經過鐵馬眼前,就再沒其他動靜。鐵馬很快進入忘我的境地,也沒注意南沙了。
鐵馬運完一輪又一輪的功,自我感覺差不多了才停下,這時候想起南沙來。
實際上對于南沙這種沒基礎的新手來說,鍛煉應該循序漸進才是,但鐵馬實在懶得去算該怎麼漸進,直接把每日最大訓練量扔給南沙了。看她既沒拒絕又沒答應的那樣子肯定心裡盤算着怎麼摸呢,鐵馬也沒指望一個女人能有多大毅力。
找到南沙,卻發現南沙鍛煉得......很認真。她南沙眼神專注,每個動作都緩慢細緻。而汗更是狂飙,她渾身濕透,流下的汗已然洇濕了身下的地。
鐵馬不知看了多久,南沙一組一組一直接着做,她心無旁骛,不像是個人,倒像是個機器了。遙想他幼時和武男一起鍛煉,減量後的基礎訓練他倆都挺不住,隻能靠互相打氣,師兄師傅監督才能堅持下來。
且鐵馬和南沙相距很遠,南沙絕對發現不了他在偷看,而他在來之前已經修煉了許久。
那豈不是說南沙保持這個強度,直到現在?她一個人?她一個第一天開始耐力訓練的人?她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她一個在這世道素來被看不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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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
聽到鐵馬聲音,南沙先把眼下的一組訓練做完,然後深吸一口,調整氣息,肺部強烈的灼燒感稍微好點後才回複:“師兄。”
“今天就先練到這裡吧。”
南沙左顧右盼,沒有看到鐵馬的人影,隻好向發聲源的方向說話:“可是訓練還沒......”
“夠了!南沙,師兄說什麼就是什麼!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鐵馬黑着臉現身,走到彎着腰喘息的南沙跟前,居高臨下地說,“剩下的不用做了,現在,立刻,馬上停止,然後回家。”
為何?為何鐵馬突然發作,如此為難人了?南沙用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武神三百的腦袋瓜一下就想明白了,無非就是鐵馬給她的刁難她毫無怨言,甚至還在認真完成,令鐵馬下馬威失敗,覺得不爽呗。
這個小心眼男,換個場景南沙都要想辦法惡心他了,可惜今天南沙實在是累得不行,懶得想也跟他計較了,他就自個兒破防去吧。
“好的,感恩師兄。我先走一步。”說完南沙轉頭一瘸一拐回家了。而鐵馬,他真同南沙猜測的那般,是立威未成惱羞成怒嗎?
絕對是。倘若南沙繼續練下去,真把他定的極限訓練量練完。南沙表現出的這驚人耐性,就把他過去做不到的事情做到,把看輕南沙的他狠狠嘲諷、侮辱呀......
“唿,tmd......”鐵馬待南沙走遠後,心有憤懑地錘樹,錘出一個拳頭狀的凹槽來。南沙外表看上去皮膚白皙,毫無褶皺,明顯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武男昨晚跟他提,說她稍微不順心就會大吵大鬧,行為極其乖張還傲慢,完全就是被家裡人慣着一點苦都沒吃過的大小姐。怎會有如此忍耐力了?
隻是幸好,聽南沙這語氣,沒發覺他是在發怒。南沙還謝謝他呢,估計是以為他心軟,讓自己提前回去休息吧,哈哈。
鐵馬實在想不通,内心的不滿還越積越深,隻好把能扳回一城的希望放在“南沙明天肌肉酸痛,還是忍不住放棄,來找他求情”的微小可能性上了。這不知所謂的東西,南沙要是知曉他這想法,隻怕是會笑掉大牙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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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南沙醒來時,渾身上下酸痛得隻覺身體簡直不屬于自己,再來一次昨天那強度,任她再怎麼能忍痛,過度鍛煉對肌肉和心髒的損傷也不能忽視,她就得找個時間自殺刷新一下負面狀态了。
所幸鐵馬發現用“量”整不了南沙,開始用“質”搞她了。今日全天鐵馬都在南沙旁邊監督,南沙哪個姿勢不對鐵馬就往南沙發力點上一敲再口頭糾正。那酸爽,南沙痛得咬牙切齒的還要咧着個嘴裝笑,說感謝師兄教誨。
南沙這逆來順受的表現搞得鐵馬是真摸不着頭腦,他态度都這麼差了南沙怎麼還是看不出不滿,還這麼高興,真以為他在純指點?
或許南沙真就這麼不通人情吧。鐵馬對着南沙挑刺連着挑了一周,挑到最後都挑不出啥毛病了。而南沙鍛煉期間再沒惹鐵馬任何事,口頭上也沒有。
甚至南沙空閑之餘邀請鐵馬一同進食,談論往事。南沙對自身過去一無所知,又不太願透露武神未來走向,大半時間隻做個傾聽者;而鐵馬自幼生長在風族,僅有明道武神指派任務的時候才偶爾出族地一趟。
一說到族外,就要說明道武神派任務;一說到明道武神,就要說明道武神最愛的愛徒武男;一說到武男,鐵馬就是止不住地散發怨念。
南沙見到鐵馬對武男那股男同性恨的樣,就憋笑,還要捂着壓不下的嘴說師傅确實偏心。南沙這樣說,鐵馬内心其實特别受用,表面上卻還要敲打南沙一番,不可背着說師傅壞話。
“而師兄可以背着說武男壞話?”南沙就是忍不了自己的嘴欠呀!她極力把表情顯得無辜,鐵馬聽了她的反問拳頭捏緊又散開。假如鐵馬穿越五千年前就知道有句話叫“每當我試圖給你一點尊重,你便開口說話。”
“師妹啊,有些事情不要講得那麼明白。”
“好的師兄,那什麼事情需要講得明白,需要講不明白呢?”
“......以後你多與人相處,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