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身帶着幾管，想了想，将抑制環容量調到最大，身上的幾管全注射進去。

信息素不穩定很正常，隻是他沒想到能消耗這麼快，一般雄蟲都是克制冷淡的，度過成年期半年左右就不再需要抑制環，隻有雌蟲才會抑制不住時刻都能被挑起的欲念，需要一直佩戴。

斯溫德勒，會不會對他也有好感？

那樣的相遇，也可以奢望對方的好嗎？

卡斯帕收回手，在黑暗中看去，對方臉紅得能滴血，令他很想咬上一口，卻又怕一咬便傷了他。

而斯特剛意識到自己現在算雄蟲，有腺體和信息素，默默糾結。

卡斯帕為他更換抑制劑時，他偏過頭，有些不适應地露出脖頸。

——他想起來了，卡斯帕曾在他脖頸上嗅聞，想找到他是雄蟲的證據，恰巧此時，同樣的雌蟲做出同樣舉動，俯身貼近，卻是想要他收斂信息素，腦袋就在自己肩上，一回頭就會碰到，黑發細軟，不好好打理或許會亂糟糟的，看起來很好揉，斯特忍不住胡思亂想，他是不是又聞他了？

斯特臉上更紅了。

他力圖轉移話題降低臉上的熱度：“你為什麼之前要問我是不是雄蟲？”

卡斯帕沉默片刻，覺得冒犯，但還是回答：“我見過許多雄蟲和亞雌，能分辨出區别，第一次見您時，我就覺得您是雄蟲，卻并未如其他雄蟲般前呼後擁，獨自縮在冰冷的旅館，面對危險也不曾害怕，我開始有些不确定，但靠近您後才發現，您的确是一位閣下。”

他唇角不自覺帶了笑意：“您很有活力，很快活，很聰明，很狡猾，您不會畏懼強大，也不想要利用雄蟲的身份來壓制懲戒我，您很好。”

他輕輕說：“我想，我或許一開始就對您有好感，所以希望您是雄蟲，隻是我太遲鈍，此時才明白。”

“隻是……此時說來像是開脫，但不知為何，在離開旅館再找到您後那些好感忽然消失……就像是被什麼蒙蔽一般，才令我傷害您，做出那樣過分的事。”他不安看向斯特，這種話聽起來太離譜了，連借口都算不上，但他确實是這樣的感覺，仿佛心思被蒙上一層霧，直到再次在雨中見到他，那些好感便如壓制不住的洪流，沖破迷霧，将自己身心盡淹沒其中，才知懊悔。

斯特倒是知道為什麼，那坑爹的系統給暫時提升好感度後會降，原來不用這保命技能那晚也能安全離開旅館——他就說自己怎麼可能從槍林彈雨中毫發無損離開，肯定卡斯帕在後面注意着。

斯特心虛又有些莫名的驕傲。

不愧是自己欽定的金手指，比系統有用多了。

卡斯帕見他沒有生氣，忍不住繼續：“不論如何辯駁，我的行為也為您帶來了傷害，即使如此，我也想要渴求您的關注，您能接受我的追求嗎？”

他看着斯特，不論誰能看到他的眼睛，都會被那雙眼中的溫柔和忐忑驚到——卡斯帕也會有這些情緒嗎？

“請不要厭惡我，我會贖罪，我會奉上一切。”

斯特腦袋暈暈乎乎。

天空中遊曳而上一條光，拖着長長尾巴炸開，散成無數光點，如一朵繁茂的彩色大麗花，映亮一瞬陽台，他看到卡斯帕眼中的期待，與煙花一樣絢爛。

他想，這是正式的告白嗎？

光暗上一瞬，而後越來越多朵花炸開，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